看到夏染手臂上的痕跡,大家都吃了一驚。
尤其是老修,臉色都變了,因為他一直都和夏染在一起,完全沒有察覺到,究竟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夏染自己都很茫然,看著手臂上那一條蜿蜒曲折的黑色,從他的手腕直沖向手肘,他自己都有點懵。
“這是什麼東西?我是中毒了嗎?”
老修的目光也看向蘇南衣,等著她的答案。
蘇南衣緩緩的搖了搖頭:“這并不是什麼中毒,如果是中毒的話,我們早會有察覺,而且,你現在的體質一般的毒,也對你沒有任何影響。”
“那這是什麼?”
“這應該是一種蠱,但并不是尋常的蠱毒,比較特殊,我猜測,應該是你們那天晚上在那座莊子的陣中就中了招,只是當時并沒有察覺,當時那個女人也死了,大家都放松了警惕,所以,才一直到了今天。”
蘇南衣一手點著他的手臂,一邊兒說:“我知道你怕什麼的,也沒有這麼怕過,而且,已經明確說了,剛才那三個就是假的,是人裝扮的。
可你依舊很緊張,這完全超出了平時的緊張狀態,我才感覺到不太對勁,
我猜想,就是那天晚上因為這個東西的緣故,所以你的恐懼和緊張會無限的放大,讓你失去正常的理智和意識。”
她低頭看著手臂上那條猙獰扭曲的黑線:“不幸中的萬幸,現在發現及時,還有的救,如果再遲一點,恐怕就真的無力回天了,你會因為過度恐懼憂慮狂躁,自殘而死。”
夏染聽到這話,臉上露出震驚的神色,臉跟著蒼白,沒有半點血色,他試想了一下,自己要是那麼死,該有多麼狼狽,多麼丑。
陷入瘋狂的狀態,不斷的自殘把自己給弄死,想想都覺得可怕,
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白,蘇南衣緊緊皺眉低聲喝道:“不要亂想其他的,也不要過度害怕,現在腦子放空,什麼都不要想。”
說起來容易,可是夏染卻怎麼也集中不了精神,一閉上眼睛,就是剛才那三個人的鬼臉,要麼,就是他自己即將要死的樣子。
他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也越來越白,連嘴唇的顏色都變了。
云景臉上也滿是焦急,一眼眼神詢問蘇南衣。
“夏染,深吸一口氣,回想著以前在外面的時候,我曾經教過你的那段心經,慢慢的念一念,不要著急,哪怕是一個字一個字念,在心里默念也好。”
心經?
夏染忽然想起來,是的,以前和蘇南衣一起在外頭闖蕩的時候,也曾經遇到過一次特別的事件。
那一次他也差點兒中招,是蘇南衣在關鍵的時刻讀起心經,穩住了他的心神。
自那之后,他就覺得特別的神奇,纏著蘇南衣教了他一小段。
沒事的時候,就在心里多念幾遍,可以讓他神智清明,后來一忙起來,也就忘記了。
現在忽然又想起這段往事來,那段熟悉的心經,又在他的心里慢慢浮現。
他沉下心,個字一個字的去讀,剛開始的時候的確很受干擾,讀一個字都覺得特別費力,讀了這個字就忘了那個字,連貫都不太可能。
可不知不覺間,終于能夠連字成詞,連詞成句,他的心神也慢慢的穩定下來。
原本占據著他腦子里那些亂糟糟的念頭,也漸漸的消退了。
看到他的呼吸和神色都穩定住,不再繼續惡變,云景和老修都微微松了一口氣。
但蘇南衣依舊沒有閑著,讓兩個人一人拿銀針,一人拿了一只小茶盞。
她迅速按著夏染的手臂,在那條黑線周圍扎下針,然后又拿出鋒利的小匕首,看了夏染一眼,示意云景按住他的手臂,然后飛快地一劃。
夏染這個時候還沉浸在他自己的意識里,根本就沒有覺得痛,這樣是最好。
蘇南衣迅速把好傷口里的血跡出來,其實那都已經不能算是血,是黑色的粘稠的東西。
老修看得觸目驚心,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
蘇南衣的手法非常快,把傷口全部割開,里面的東西擠干凈之后,又行了一會兒針,最后才上藥。
上的藥也很特別,一入傷口迅速就消失不見,原本黑氣纏繞的傷口,就在藥撒進去之后慢慢的消退,像兩種力量在抗衡。
解藥,最終占了上風。
而那道傷口竟然迅速的愈合了,只剩下一條淺淺的印記。
直到這個時候,蘇南衣才算是把懸著的心放下,銀針收好,匕首也收起來,看了一眼還在默念心經的夏染,也沒有打擾他。
蘇南衣心里不僅有點愧疚,這些日子的確是很忙,心里的事情也多,沒有顧上夏染。
她只是覺得,夏染比平時話多了一些,心思敏感了一些,并沒有往其他的方面上想。
那天他們說過了那個女人的詭異之處之后,她就應該仔細檢查一下,看看他們有沒有中暗招,結果,她一時的疏忽大意,導致現在的后果。
云景看出她的想法,輕輕握了握她的手指,微微搖了搖頭。
蘇南衣淺淺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此時也不是聊這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