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可不知道這家伙已經想歪了,她將手囊收了起來,湊在宋九淵耳邊說:
“你若是能擺脫那些吸血蟲,我一定想辦法給你家人弄好吃的。”
吸血蟲?
說的就是二叔三叔他們嗎?
宋九淵抬眸看了過去,發現二叔三叔自始至終都沒有關心過他一句。
這姜綰形容的還挺貼切,他們就是依附在他身上的吸血蟲,他早該知道的。
宋九淵垂眸低聲道:“嗯,我會好好考慮。”
擺脫他們,不僅需要時機,最重要的是讓家人們對他們死心。
兩人只是短暫的咬耳朵,卻震驚了宋家眾人,這姜綰不是宋九淵厭惡的人嗎?
怎麼如今還這般親近?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姜綰已經將水囊遞給宋大娘子,這一次就她和姜綰喝了水,宋九璃想要喝。
又想到先前姜綰說的話,實在不好意思開口,至于宋九弛,更是拉不下這個臉。
既然如此,姜綰可不會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權當看不見他們干裂的嘴唇。
姜綰本以為宋九淵考慮需要一些時間,熟料計劃趕不上變化,天黑時分,剛到達晚上修整的山洞,宋九淵就發起了燒。
“壞了!”
宋九弛第一個感覺到背上大哥的溫度不對,連忙祈求般看向領頭的官差。
“任大人,我大哥發熱了!”
“這荒郊野外也沒有醫館,能不能撐過去看他自己的命。”
任邦見多了這樣的事情,是以并不意外,甚至他還知道,也許圣上的人還在暗處觀察著這一切。
畢竟宋九淵是圣上恨不得立馬死的人,這里距離京都并不遠,他也不敢發那些可憐的善心。
這話讓眾人皆是一愣,大房的人萬分著急。
“淵兒。”
宋大娘子心疼的摸著宋九淵的額頭,滾燙的像是開水,嚇得她心尖發顫。
“綰綰,這可如何是好?”
她一下子沒了主心骨,眼神哀求的落在姜綰身上。
姜綰也摸了摸宋九淵的額頭,他這會兒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閉著眼眸像是在做噩夢。
姜綰心中一動,“娘,附近是沒有醫館,可這些官差都是常年遣送犯人的,腿腳好。
你瞧他們現在多有精神,若是能給些銀子,讓他們去前頭村子請個大夫也行啊。”
“是這個理,可是……”
宋大娘子眼底又氤氳著淚水,“可我身上也沒什麼貴重的東西,銀子更是沒有的。”
當初抄家的時候她們身上的首飾都被那些人薅走,更別提還有其他的。
“我也沒有。”
宋九璃性子單純好騙,自然沒有這種藏銀子的心機,而宋九弛亦是如此。
姜綰看向不遠處看好戲的二房三房的人,“娘,夫君好歹也養了他們這麼些年。
如今也到了他們還恩情的時候了,咱們可以去借些銀子。”
以她對那些人的了解,必然會拒絕,這便是提出分家的好時機。
“好,我去!”
宋大娘子咬了咬牙,為了兒子,她就算在敵人面前放低姿態也不委屈。
怕就怕她的孩兒再也回不來了。
于是他們等了等,等官差去山洞門口開小灶的時候。
宋大娘子饅頭都沒啃,就滿眼淚水的來到二房三房的人面前,“二弟三弟,兩位弟妹。
淵兒發熱了,要是再找不到大夫,這條命怕是難以保住,你們…你們能不能幫幫我的淵兒?”
小說:殘疾丈夫命在旦夕,親人們選擇放棄他,她終于知道一些真相
“大嫂說的哪里話,我們要是能幫,那肯定會幫的,但現在荒郊野嶺的,我們也幫不了啊。”
二娘子汪氏嘴上說著遺憾的話,實際她的眼里甚至滿滿都是幸災樂禍。
宋老二宋祿也嘆了口氣搖頭道:“大嫂,我們也不是大夫。”
對于柔弱的大娘子,實際上老二也是喜歡的,當年他和大哥一同瞧上大娘子。
可大娘子沒瞧上她,其實這是宋祿的心病,當然也是宋二娘子的心病,這也是她一直針對宋大娘子的原因。
宋大娘子忙不迭的說:“我知道,你們…你們能不能借我一些銀兩?”
她緊張的拽緊了自己的袖子,這是相公失蹤以后,她第一次這般求人。
然而這被求的人像是抓到了機會,趾高氣揚的嘲笑她。
“大嫂,你也有求人的這一天啊,不過你求我也沒用,我沒有銀子!”
二娘子只覺得解氣,一開始她有男人護著,后頭她有兒子護著,沒料到她也有今日。
宋祿倒是心疼大嫂,但他如今也是依仗娘子和兒媳婦娘家的貼補過日子,只能搖頭拒絕。
“大嫂,對不住。”
“我看淵兒被打成那樣,活著也是受罪,還不如讓他痛快一點。”
這話是宋老三宋仁說的,他本就是個吊兒郎當的性子,對誰都不在意,但這話一出口,讓宋大娘子心中發寒。
她瞪圓了眼珠子,不敢置信的看向宋仁,“三弟,你什麼意思?”
“我相公什麼意思你不是聽見了嗎?”
宋三娘子許氏惡狠狠的開口:“要不是你家九淵野心太大,我們也犯不著被抄家流放。
我看他現在就是報應,是老天爺要收他,想什麼辦法都沒用!”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