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后娘娘與她說了什麼嗎?
亦或是回程的路上,太子殿下與她說了什麼?
侍書百思不得其解,沈清歡也沒有過多解釋,只是眼睛紅紅的望著她外祖父留給她的那一盒子東西,暗暗傷神。
正是出神之際,忽然聽聞沈約的聲音在廊下響起,“大小姐呢?”
“回老爺的話,在房中。”
話音方落,便有腳步聲隨之響起。
沈清歡神色一凜,朝著侍書微微示意。
后者會意,忙讓墨畫放下帳子迎了出去,“老爺,大小姐自宮中回來身子略感疲累,此刻已歇下了。”
言外之意便是,您別打擾她休息,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吧。
果不其然,聽聞侍書的話,沈約的臉色有些難看。
他原是想來打聽打聽,看看這丫頭今日進宮發生了何事,因此皇后娘娘會有此舉動,他事先并未聽大皇子提起過,心里有些放不下,想從沈清歡這邊探探口風,沒想到還沒等進屋就被攔住了。
心里雖然不悅,可沈約臉上并未表現出來,反而故作關切的問道,“只是身子乏累?可有大礙?”
“小姐說無事,叫奴婢等不必擔心。”
“如此便好。”
說完,沈約本欲轉身離開,可視線落到侍書的身上,腳步不禁一頓,“我聽門口的下人說,小姐是乘太子殿下的馬車回來的,果有此事?”
“是。”
“這是怎麼回事?”沈約想,見不到沈清歡的面兒,從她身邊的丫鬟下手也是好的。
卻不想,侍書福了福身子,不卑不亢道,“奴婢不知。
奴婢與墨畫只在宮門口等候小姐,太子爺將她帶上了馬車,奴婢等不敢過問。”
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沈約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緩緩抬起頭看向他的背影,侍書的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神色。
真是……
半點也未見他待小姐的父女之情。
輕輕的嘆了口氣,侍書原本就要回屋的,可瞧著時辰快要到午膳時分了,便去了她們自己院中的小廚房。
待沈清歡用完了午膳,在外面閑逛的墨畫總算是回來了,還一并帶回來了一個消息。
“小姐,聽說老爺進宮去了。”墨畫轉著手里折的幾枝梅花,笑嘻嘻的說道。
“哦?可知是為了何事?”
“嗯……聽說是陛下傳召他入宮……”
聞言,沈清歡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唇,“這倒是有意思,我方才去見過皇后娘娘,緊接著他便被陛下叫進宮里去了,也不知這是又發生了何事。”
“小姐您也猜不到是何事呀?”
沈清歡微微搖頭。
最難猜是帝王心,又豈是這般容易料到的。
她想,也許沈約自己也是滿心茫然。
這卻倒是讓沈清歡給猜著了。
進宮的路上,沈約一直都惴惴不安的,他實在猜不到陛下有何要事要在散朝后再召他入宮,竟等不到明日早朝。
莫名的,沈約心里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而當他跪在御書房中,被景佑帝劈頭蓋臉一頓臭罵,甚至怒不可遏的將一沓什麼東西砸在了他的臉上,“看看你做下的好事!”
紙張緩緩在沈約面前飄落,他定睛一看,心下猛地一震。
這是……
當票!
若是尋常當票他自然不會如此驚駭,但這些均是典當慕煙留給沈清歡的那些嫁妝的票根!
如此,便算是證據確鑿,他根本無從辯解。
可他不明白,這些東西他明明已經叮囑趙姨娘燒掉了,怎地如今還在?
甚至還好死不死的落到了陛下的手中?
“堂堂工部尚書,竟然伙同妾室謀奪嫡女嫁妝,沈約啊沈約,你可真是朕的好臣子啊!”景佑帝目光凌厲,冷聲笑道。
第32章 被貶
聽聞景佑帝此言,沈約頓時嚇得深深埋下頭去,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際一滴滴的掉在了地上。
他的心擂鼓似的“咚咚”作響,都快跳到嗓子眼兒了。
“此事定是有人栽贓陷害,臣安敢如此啊。”
“白紙黑字寫的如此清楚,你竟還不承認!”景佑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面沉似水,“御史大夫聯名上奏,你自己看!”
“啪”地一聲,景佑帝將奏折砸到了沈約的臉上,鋒利的邊角劃過他的臉,剌出了一道血痕。
額上滴著汗、臉上流著血,沈約哪樣也不敢擦,他甚至連動也不敢動。
僵硬的跪在地上,他的心下不住的思量著整件事,不解朝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大皇子殿下怎地事先沒向他透露半點風聲,難道大殿下也還被蒙在鼓里?
沈約這邊胡思亂想,可景佑帝卻沒有工夫和精力陪他繼續耗下去,只見他意味深長的說道,“沈約,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冤枉,那好!朕即刻就命人嚴查此事,若你果有冤屈,朕必會還你一個公道。
可若查證之后的結果與如今別無二致,那你可就是犯了欺君之罪,你可想清楚了嗎?”
“陛下,臣……”沈約自然是不想承認的。
何況既然已經鬧到了陛下面前,那就斷然沒有輕易改口的道理,否則豈非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當然他可以咬死了不承認。
之前他恐事情鬧大,已經讓人警告過當鋪的掌柜,讓他拿著錢逃命去了,這天高地大要想抓他回來哪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