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喜歡,而是“愛”,而且是偏愛。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一直灼灼的落在沈清歡的身上,仿佛他說的根本不是梅花,而是她。
事實上,傅云舟從前壓根就不喜歡那些花花草草什麼的,他如今偏愛白梅,不過是因為知道沈清歡喜歡罷了。
她喜歡的,他總是難以拒絕。
也是到了如今,傅云舟才不得不承認,原來這世上當真有“愛屋及烏”這回事。
“我曾聽下人無意間提起,說我與殿下初見那日,你是來府中賞梅花的。
可沈府園中只有紅梅,并無白梅,殿下所言似乎與之前的行為有些出入。”兩個里,總有一個是假的。
“誰與你說,我那日是來賞紅梅的?”傅云舟意味深長的反問。
“難道不是?”
“我當日與沈約說的原話是:素聞尚書府的梅花開的好,孤來瞧瞧。”他是來賞花的,但可沒說自己要賞的究竟是什麼花、又到底是哪一朵。
怕自己這樣說還不夠明白似的,傅云舟索性將原本就有些漏風的窗戶紙徹底捅破了,“那日來此的目的,與今日一樣。”
沈清歡心下一滯。
與今日一樣……
也就是說,他那日就是專門來找自己的?
“可我那日是忽然決定要去園中逛逛的,殿下難道竟能未卜先知嗎?”這也是她之前沒有多想的原因。
“……我原有其他法子與你相見,只是不想你自己先撞進來了。”
本來他是故意放任白貓胡亂跑的,想著到時候再借著找貓的名頭來她的院子,雖說于禮不合,但他向來如此,諒也無人敢說什麼。
可他沒想到,自己的計劃還沒開始她就上門了。
這樣看來,是不是說明他們極有緣分?
聽他說這許多,沈清歡不覺追問,“我與殿下,從前便見過嗎?”
“嗯。”
“何時?!在哪里?”為何她沒有半點印象?
傅云舟垂眸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嗓音溫柔,“日后成了婚再告訴你。”
聽到“成婚”二字,沈清歡不免有些害羞,將手往外抽了抽,卻反被他握的更緊。
暖融融的燭光下,她的耳垂紅的似那紅梅的花瓣一般,傅云舟看得心下歡喜,忍不住逗她,“害羞了?”
偏他不說還好,這一說沈清歡面上紅暈更甚。
平日里沈清歡總是溫溫淡淡的,雖然極美,卻總給人一種不大真實的感覺,仿佛下一瞬她便會乘風飛去,羽化為仙。
可眼下她嬌嬌柔柔的坐在自己的面前,一張清麗的小臉羞的通紅,整個人都好似變的真實鮮活起來。
心念一動,他便欺身上前,微涼的唇輕輕印在了她的頰邊。
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傅云舟嘗到了些甜頭便微微退開了身子,心說她果然是害羞了呢,這臉不止紅,還有點熱,還香香的。
再說沈清歡忽然被親了一下,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呆呆的坐在那,許久都沒有反應。
等她終于回過神來,意識到傅云舟對自己做了什麼,臉頰“驀”地爆紅,一時竟也顧不上兩人的身份,羞憤的瞪著傅云舟。
她抬起一手捂著自己被親過的臉頰,仿佛還能感覺到方才頰邊傳來的柔軟觸感似的。
“殿、殿下怎能如此無禮!”親都親了,她斷或是做不出一頭碰死這種事,只是被他輕薄,她不免覺得自己有些不被尊重。
他若當真愛惜她,更應當發乎情、止乎禮才對。
“殿下這般孟浪之舉,實非君子所為。”
“我當君子做什麼!”傅云舟嗤之以鼻,“我要當的是你的夫君。”
第38章 喚我的名字來聽聽
心知她是誤會了自己的舉動,傅云舟大手一撈,索性將人攬在了懷里,耐心的解釋道,“我如此待你,非是輕看了你,而是喜愛你。”
沈清歡還在不安分的掙扎,也不說話,似是在跟他慪氣。
被她無視,傅云舟也不惱,繼續說,“我若當真不尊重你,便說明我是個好色之徒,但你可曾有何耳聞嗎?”
沈清歡推拒的動作一頓。
說好他“好色”的傳聞倒是未曾聽過,倒是有關他“不近女色”的話聽了不少。
察覺到沈清歡態度上的軟化,傅云舟輕輕嘆了口氣,棱角分明的下顎抵在了她的發頂,柔聲道,“清歡,我只對你這樣。”
沈清歡垂下眸子,手腳一時都不知該放在哪里。
傅云舟到底不是那般孟浪之徒,他方才那般行為不過是一時情不自禁,這會兒也意識到自己是有些沖動了,于是信誓旦旦的保證道,“方才是我思慮不周唐突了你,日后斷不會如此了。”
沈清歡剛想松一口氣,不想又聽這位太子爺慢悠悠的補充了句,“下次我定然先問過歡兒的意見,待你同意再親。”
沈清歡:“……”
大可不必,她不會再給他那樣的機會的。
還有——
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他管自己叫什麼,沈清歡方才恢復些自然的臉色便又有泛紅的跡象。
“歡兒”這個稱呼,自她外祖父和娘親去世后,便無人這樣叫她了。
傅云舟之前明明也不是這樣喚她的,今夜怎麼忽然就改了?
說實話,沈清歡還是覺得有些不習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