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建議用這種不靠譜的法子,只是被趙范三言兩語就給懟了回去。
“哦?侯爺覺得下官所言乃是無稽之談?”
“哼!”
“如此,下官敢問侯爺有何高見?”趙范拱手請教,言辭之間頗為恭謹,只是這話中的內容卻多少還是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在其中,“如今太后與皇后危在旦夕,侯爺百般阻攔不讓沖喜,想來是已有醫治之法。”
“胡說!本侯又不是太醫,如何知道什麼醫治之法!”
“那下官就不明白了。”趙范故作疑惑,“侯爺既無辦法解決問題,又攔著我等,是為何意?”
“本侯……”
“難道是有意相阻,不愿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安好嗎?”
“大膽!”
這麼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川寧侯的臉色當時就變了。
本來還是看著風向想附和川寧侯的,一聽趙范的話當時就沒了聲音。
蓄意謀害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其罪當誅,這茬兒誰敢接啊!
景佑帝一心想毀了傅云舟和沈清歡的婚事,誰想到莫名其妙發生了這種事兒,偏偏太醫們束手無策而趙范又提出了這個解決方法。
這種情況下,倘或他不允準趙范的請奏,便意味著他并不將太后和皇后的病情當做一回事,恐天下人會說他是狠心涼薄之人。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濃黑的眉緊緊皺著,他轉而看向站在下面的傅云舟,沉聲問道,“太子覺得意下如何呀?”
傅云舟神色清冷,與往日無異。
他上前一步,啞聲道,“兒臣聽父皇的,只要能保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身體無恙,兒臣但憑吩咐。”
“嗯……”景佑帝故作欣慰的點了點頭,可看似隨意搭在膝上的手卻緊握成拳,“如此,就著禮部盡快去辦吧。”
“微臣遵旨。”
“退朝。”
小李子的話音未曾落下,景佑帝便已經率先起身走出了大殿。
待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眾臣方才轉身往大殿外面走。
趙范行動很慢,走在了最后一個。
方才走到殿門口,就見小李子不知幾時走到了他身后,“趙大人請留步。”
“李公公何事?”
“陛下喚您去御書房見駕,說是有要事。”
“好。”
景佑帝因何喚他御書房,趙范心里一清二楚,但一只腳跨過門檻,他臉上瞬間就換上了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裝的很像那麼回事。
他微垂著頭,不敢冒犯天顏。
“微臣參見……”
趙范的話才起了個頭,還未說完,就被暴怒中的景佑帝用折子擊中了額頭,“看看你干的好事!你這是公然違抗圣命,你找死嘛!”
“陛下何出此言啊,臣萬萬不敢、萬萬不敢啊。”趙范哆嗦著跪倒在地。
“你不敢?”景佑帝都被氣笑了,“你今日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兒給朕遞折子,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干的!嗯?!”
聞言,趙范怔怔的抬頭,顧不得額頭上的血流過了眼睛,他一臉茫然的開口,“臣……臣都是按照陛下您的指示在行事啊……”
“你說什麼?”景佑帝微微瞇起了眼睛。
“臣奉陛下您的密……”
說著,趙范的聲音猛地頓住,眼睛掃過了御書房內的宮人,意思不言而喻。
景佑帝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勉強壓住性子沉聲道,“你們先退下。”
“是。”
話落,一群宮人魚貫而出。
待到御書房的門在趙范身后“砰”地一聲關上,他方才從袖管中掏出了一面絹帛,高高呈上,“啟稟陛下,微臣之前接到了您的密旨,今日皆是按照陛下您在密旨中的吩咐行事,微臣絕不敢有半句虛言。”
聽到“密旨”兩個字,景佑帝“騰”地站起身,幾步走到趙范面前劈手奪過了絹帛。
匆匆掃了一眼,他的臉色頓時變的更加難看。
這是什麼東西!
絹帛上所言,命趙范于他回宮當日進言,以為太后和皇后沖喜為由請奏傅云舟和沈清歡擇日完婚。
內容與他所書大相徑庭,但是那落款處的印戳紋以及絹帛的材質均與他的一模一樣。
眼睛狠狠的瞪著手中之物,景佑帝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竟然有人如此大膽,居然敢擅自偽造御印。
趙范小心翼翼的覷著他的神色,故作驚訝道,“難道這并非陛下所書嗎?
可來送信之人的確是陛下親近之人,況微臣見這絹帛與御印皆乃御用,筆跡也與陛下您的別無二致,是以方才會依計行事,未有絲毫懷疑。”
“混賬!”景佑帝憤怒的將手中絹帛摔到了地上。
“微臣該死。”
眸光寒涼的掃了他一眼,景佑帝倒是未再繼續責罵他,而是若有所思的幽幽嘆道,“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
趙范深深的埋著頭,未敢應聲。
“依你看呢?”
咽了下口水,趙范方才試探著說道,“對方此舉明顯是為了促成太子殿下同那沈姑娘的婚事,難道是太子殿下所為?”
第154章 陪嫁丫鬟
聽趙范此言,景佑帝眸子一暗,思忖片刻后卻緩緩搖頭,“不會是他……”
他那個兒子滿心殺伐,從不屑這些彎彎繞繞的事情。
何況此事如此明顯,出事的第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會懷疑他,是以景佑帝覺得傅云舟不會這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