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能未卜先知,在不確定母親究竟會不會喜歡這東西的時候就提前準備好呢?”比起老夫人激動的情緒,沈清歡就淡定多了。
“這……”
“再則,這花籃也不是我編的,是一個小丫鬟在花園附近送給我的。”
“哪個丫鬟?”
“老夫人這話就有意思了,向來只有奴才記主子的份兒,又豈有主子去記奴才的道理。
府中丫鬟那麼多,我怎麼可能每個都認識呢。”
不待老夫人開口,沈清歡便繼續道,“不過那丫頭既是能隨意采花,又青天白日的在花園附近閑晃,想來便是負責那處的,將人都叫來,我認一認就是了。”
聞言,老夫人立刻吩咐婢女去喚人。
從始至終,沈約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既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又不愿因此得罪了沈清歡。
若此事果然是她所為,那有老夫人出面就夠了,反正結果已經得到了。
但若此事不是她所為,他們一個兩個的都對她咄咄相逼恐會令她不悅,相反,他和老夫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便可以將整件事情的發展都牢牢掌控在掌中,不至于讓事情脫離他們的掌控。
沈約的心思,沈清歡很清楚。
但她并沒有點破,而是順著他們的意思將這出戲唱了下去。
因為她想看到江婉自食惡果。
很快,負責花園那處灑掃的婢女都被帶了過來,沈清歡一眼就認出了那日編花籃送自己的人。
對方看起來有些憔悴,像是生病了的樣子。
第162章 和盤托出
只見那小丫鬟顫顫巍巍的走了進來,還未等走進房間中央,她便“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也不知是身體太過虛弱亦或是心虛害怕的緣故。
老夫人急急問道,“我問你,前兩日你可曾編過一個花籃給大小姐?”
“有、有、有,就是奴婢編的。”一聽老夫人問起,叫秋菊的丫鬟忙不迭的點頭。
“大膽!你竟敢謀害夫人!”
“沒有啊……奴婢沒有……”秋菊慌亂的搖頭辯解。
關鍵時刻,沈清歡淡聲道,“老夫人許是關心則亂了吧,她一個小丫鬟,平白無故的害主母做什麼。
退一萬步講,即使真是她動的手,想來也必是受人指使,她不過是被利用的罷了。”
沈約覺得她此言有些道理。
既然已將她從此事中摘了出去,那他就可以肆無忌憚的開口了。
他親自斟了杯茶遞給老夫人示意她先消消氣,隨即便眸色沉沉的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秋菊,“說!到底你是受何人指使要謀害夫人?!”
“奴婢實在是冤枉啊……還望老爺明察……”秋菊哭的淚眼婆娑。
“你若說實話,或可饒你一命,你若還不細說,我便命人將你拖出去打到死為止。”
話落,沈約漫不經心的一揮手,便見從屋外進來兩名五大三粗的婆子。
見她們手里每人拿著一根棍子似是要杖責她的樣子,秋菊心里一跳,趕忙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終歸還是松了口,“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奴婢什麼都說……是、是、是夫人,是夫人命奴婢編了花籃送給大小姐的……”
吞吞吐吐的說完這句話,秋菊成功的讓沈約和老夫人都愣住了。
他們似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沉默了半晌方才皺眉道,“夫人?!”
“……是。”
狐疑的看向秋菊,沈約的視線又慢慢轉到一言不發的沈清歡身上,又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夫人為何吩咐你如此做?”
“夫人只是讓奴婢在大小姐來綺霞苑的路上編個什麼小玩意給她,其他的事情奴婢一概不知啊。
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倘或有一句假話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其實到了這兒,事態發展已經很明顯了。
擺明了就是江婉要利用孩子對付沈清歡,而秋菊不過是其中一顆棋子而已。
沈約和老夫人都想到了這一點,臉色不禁變的有些難看。
老夫人不似沈約那般對沈清歡有一定的了解,還只當她是個不諳世事的閨閣女子,企圖將她糊弄過去,“清歡,這個事兒依祖母看啊,必是有何誤會……你母親她雖是個年輕的,但向來行事很有分寸……”
“老夫人此言差矣。”沈清歡淡聲打斷了她的話。
“你切不可聽信這丫鬟的片面之詞,你母親她原沒必要陷害你啊。”
“這您可就說錯了。
是我沒有動機要去害她,而非她沒有動機來害我。”
聞言,老夫人一時語塞。
她下意識看向沈約,卻見他同自己一樣愁容滿面,顯然也是覺得眼下的狀況比較棘手。
沈清歡似是沒有看出他們兩人的為難一般,自顧自的啟唇說道,“我是女子,又即將出閣,嫡母腹中的胎兒究竟如何根本影響不到我什麼。
可是相反,我的存在卻會給夫人帶去不小的麻煩。
老夫人和父親不要忘了,夫人的娘家可是川寧侯府,之前城中有關江夢生辰八字與太子殿下相合的謠言傳的沸沸揚揚。
如此看來,若是我出了何事,江夢便可以如愿以償的嫁入東宮。
夫人作為族姐,相助自己的娘家并沒有什麼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