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傅云舟放到榻上之后,沈清歡拉過被子將自己裹緊,手甚至還緊緊的攥著被角,明明困倦的不行,卻還是強撐著一絲清明問他,“我的衣裳呢?”
“不必穿了,我抱著你睡。”
說著,他上榻便欲掀開被子,不料卻被沈清歡牢牢按住。
“不行……要衣裳……”
“好、好、好。”傅云舟狀似無奈的妥協,“我待會兒就去給你拿。”
“怎麼又是待會兒?”
“現在有別的事情要做。”說完,他將被子從沈清歡的腳下掀開,像方才那樣握住了她的腳踝,嚇得沈清歡一驚。
不過這次他是真的沒打算做什麼,只是恐她明日不舒服,所以想幫她上些藥而已。
大掌輕輕一推便將人摁回了榻上,他耐心的向她解釋,“這是我讓段離準備的藥,用過會好些。”
“……那我、我自己來就是了。”
“你自己又看不到。”
傅云舟這話雖在理,可細想下來卻不免令人羞臊。
他許是轉了性,乖乖給她上完藥竟也不打算同她蓋一床被子了,從榻里又扯過一條,他隨意搭在自己身上便將沈清歡連人帶被摟進了懷里,“好了,睡吧。”
終于能安穩的睡個覺了,沈清歡也顧不上去糾結衣裳的問題,睫毛低垂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而就在她的呼吸漸漸變的綿長清淺以后,卻見原本眼瞼微合的某位太子爺緩緩睜開了眼睛,眸中一派清明之色,哪里是睡著了的樣子。
他將自己身上的被子踢到了腳下,隨即輕手輕腳的掀開沈清歡被子的一角,慢慢的挪了進去。
恐不小心吵醒她,是以他的動作又輕又慢。
好在沈清歡似是累極了,并沒有醒來的跡象,他這才放心大膽的將人摟在懷里,滿足的閉上了眼睛。
其實傅云舟也知道,依照自己此刻的狀態這樣抱著她根本就把持不住,但不讓他抱著他又覺得不開心,是以最終還是決定循著自己的心意行事。
最終的結果就是,這一晚傅云舟前前后后洗了幾次冷水澡。
當然了,這一切沈清歡都不知道。
她素來淺眠,鮮少有昏睡不醒的時候,這晚倒是睡的格外的香,許是太過勞累的緣故。
房中的大紅喜燭燃了一整夜,亮堂堂的映著榻上相擁的一對璧人。
沈清歡醒來的時候,天色方才蒙蒙亮,看著眼前放大的一張俊美面孔,她先是一怔,隨即才反應過來自己昨日已經出嫁了。
面前的人,是她的夫君。
不經意間回想起昨夜的種種,沈清歡白皙清透的頰邊不禁泛起一抹淡淡的紅。
有一個問題……
他怎麼會在自己的被子里?!
昨夜他不是自己蓋了被子嗎?
眨了眨眼,沈清歡心下無奈,暗道這人的心思還真不是一般的深。
這般被傅云舟摟著,沈清歡怎麼想怎麼覺得這情況有點不太妙,未免他待會兒醒了又胡鬧,她試探著想挪開他環在她腰間的手,可誰知她才一動他就醒了,“豁”地一下睜開了眼睛,“歡兒!”
他是突然驚醒的,像是做了噩夢。
看著他眼中的驚慌和茫然,沈清歡心疼的回抱住他,柔聲安撫,“我在呢。”
傅云舟垂眸看向她,像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是身處夢境當中,他抱的她很緊,臉埋進了她的肩側,被安撫般再次迷糊睡去,口中卻輕聲呢喃,“歡兒……歡兒……”
聞言,沈清歡輕輕握住他的手,無聲的安撫。
視線落到傅云舟的肩上,看著一直隱沒在肩背上的傷疤,她不禁緩緩蹙起眉頭。
類似這樣的傷痕,他的身上還有許多。
昨夜她便看見了,只是未來得及細問。
她想,那些或許都是他連年征戰受的傷,單看疤痕的形狀也可知他當時傷的有多嚴重。
不知他是怎麼撐過來的……
*
因著想讓傅云舟多睡一會兒,可她又擔心自己一動他便會驚醒,是以只能陪他一起躺著。
往日傅云舟也不是貪睡的人,或者說,這麼多年他就從未睡踏實過。
各方的刺殺一撥接著一撥,他恨不得睡著都睜著一只眼睛,總是時刻警惕防備著。
可大抵是有沈清歡在他身邊的感覺太過安逸,讓他不自覺的就卸下了滿身防備。
不過多年來的習慣如此,傅云舟沒過多久便醒來了,手臂微微收緊了幾分,他的眼睛倒是沒有立刻睜開,“歡兒……”
“嗯?”沈清歡溫柔應聲。
“可覺得哪里難受嗎?”
他記得昨夜他把她腿都掐紅了,也不知今日消了沒有。
沈清歡搖頭,“沒有,你別擔心。”
只是身子有些酸酸的不大舒服,想來還得歇一歇。
“那就好……”得知她沒有不適,傅云舟這才放了心。
就在沈清歡張羅要起床的時候,不想這位太子爺要鬧了,俊逸的臉在她頸間拱了拱,他隨即忽然來了句,“歡兒,可是我難受。”
昨夜還沒吃飽呢。
想來歇了一夜,她身子也恢復的差不多了。
有些該討的“好處”他是一定要為自己爭取的,半點都不會含糊,她想賴掉是絕對不可能的。
恐她不信,傅云舟的語氣甚至都變的可憐兮兮的,“歡兒,是真的,真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