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惑,“嗯?”
“我來吧。”她說著,徑自拿過了他手上的衣裳。
傅云舟眸中閃動著絲絲笑意,難得沒有拒絕,而是筆直的站在那由著沈清歡幫他更衣,口中不忘說道,“過兩日歡兒的封后大典,為夫會記得禮尚往來的。”
“……誰要你禮尚往來啊!”
“你啊。”
“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傅云舟忽然湊近她,語氣耍賴。
他說著就將那張俊逸非常的臉往她跟前湊,沈清歡一邊笑著一邊往后退開。
她這會兒可不敢撩撥他,萬一一不小心惹得這位殿下火起可就糟了。
今日是登基大典,非比尋常。
她伸手覆在了他微涼的唇上,秀眉微蹙,“傅云舟,你別鬧了,馬上就要成為一國之君了,須得穩重些才是。”
誰知——
她這邊話音還未落下,就感覺掌心一熱。
些微濕意掃過,她的手猛地一僵。
她匆忙收回背到了身后,滿面羞紅,難以置信的瞪視著傅云舟,“你、你做什麼?!”
某位太子殿下一臉無辜,“怎麼了?”
“你……”
“歡兒將手送到我唇邊來,難道不就是讓我親嗎?”
“你親就親了,干嘛要……”話至此處,沈清歡的聲音戛然而止,竟是連說都說不下去了。
見狀,傅云舟反而笑的更歡了,甚至還帶著一絲壞,“歡兒說啊,我怎麼了?”
她不肯說,他自己倒是主動提及了。
只見他傾身朝沈清歡靠近,薄唇貼著她的耳廓,嗓音性感低沉,“是不是因為she尖掃過的緣故?”
“……你別再說了!”
“為何不能說?我以往不都是這麼親歡兒的嗎?”他一臉認真的反問她。
沈清歡被他氣的磨牙。
這人怎麼能這麼壞呢!
不知別人家的夫君是不是也這樣?
傅云舟腰間的錦帶系了一半,此刻全靠沈清歡用手按著才沒有掉下來,她輕輕推了推他,語氣無奈,“你還鬧……遲了登基大典怎麼辦……”
恐自己再胡說八道真的害她羞惱,他見好就收不再胡言亂語。
雙臂松松環在她的腰間,他老神在在的站在那任由沈清歡幫他系好腰帶。
衣裳穿戴好之后,沈清歡拿過托盤上明黃色嵌白玉的抹額,她伸手比量了一下發現自己夠的很勉強,偏這人還壞心眼兒的直挺挺的站在那一動不動,沈清歡揪著他的衣襟讓他低頭,誰知這人就是不肯。
她斂眸,忍不住想咬他。
就在她在爆發邊緣的時候,傅云舟若有所覺的主動低下了頭,乖乖的讓她幫自己戴上抹額,口中振振有詞,“這般情況,其實只要歡兒親我一下或者摟住我的脖子不就好了?”
“……我早就說過,我沒有殿下這般玲瓏心思。”特別是在這種事情上。
莫名的,沈清歡忽然想,若傅云舟是女子的話,說不定會將所有男人都玩弄在股掌之間。
回過神來,就見他朝著自己笑的意味深長,“就是因為歡兒不會,是以為夫才在悉心教導你啊。”
“我不想學。”
“不可以。”他又霸道的開口,“必須要學。”
“哪有人這樣的!”
“我這樣不就有人這樣了。”
“……好啦。”幫他系好抹額,沈清歡收回手,到底還是望著他笑的溫柔。
傅云舟垂首,薄唇印在她的額間,不含絲毫情yu,“歡兒,多謝。
還有……
我心悅你。”
第275章 我亦如是
傅云舟這話雖然也是笑著說的,但沈清歡卻不似方才那般害羞的不予以回應。
她高高的揚起頭,櫻唇輕輕印在了他的下顎上。
“我亦如是。”
她也心悅他。
因為遇見他、因為同他在一起,是以才覺得這世間俗世變幻皆妙不可言。
陪傅云舟去祭臺的路上,沈清歡一直沒有吭聲,直到站在石階上看著高高的祭臺,她方才握住了他的手,聲音異常溫柔的對他說,“高處不勝寒,九五至尊之位最是容易磨滅一個人的本性,但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陪著你。
這條路,不管是繁華開遍還是荊棘叢生,只要有你所至,便有我如影隨形。”
她不會讓他孤單的。
聞言,傅云舟神色動容的望著她,心里有一種沖動,很想緊緊的抱住她。
偏偏——
不能抱住她。
他沒告訴她,其實他原本是打算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一起舉辦的,但自古以來便沒有這樣的例子,他恐朝中有人借機于禮數方面向歡兒和楚將軍發難,這才沒有那麼做。
左右他疼她并不意在被世人知道。
她明白,他便心滿意足。
“歡兒……”
“傅云舟,我都明白。”既然明白,便不必多言,“我等你回來。”
“嗯。”
他點頭,轉身穩步踏上石階走上祭臺。
他的身姿很挺拔,松柏一般。
雖然人人皆道這位太子殿下兇狠殘忍、我行我素,甚至最初就連沈清歡自己都這樣認為,可后來她卻發現,他們都錯的離譜。
傅云舟不是無情之人。
他只是用他的無情來當盾牌,以此保護他想要保護的人。
他并不醉心權術,不會為了爭名奪利就陷害忠良。
甚至,是他一次次以命相搏護衛東曜安寧,否則就憑景佑帝和傅云澤等人又豈有性命高坐晉安城中玩弄人心!
她不知是不是只要坐上了那個位置人就會變,但她始終愿意相信,傅云舟會是那個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