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凌七仔細檢查過華姬的容貌,她并未有任何易容的跡象,也就是說她原本的樣貌就是如此。
偏偏她的長相同清歡如此相似,他絕不相信這世上會有兩個毫不相關的人長得這麼像。
倘或能夠查清華姬的身份,也許能夠順藤摸瓜弄清楚清歡的身世。
方才北溟淵說,華姬的樣貌同北冰上一任皇帝眉宇間有些像,也就是說華姬極有可能是北冰皇室之人,那是不是意味著,清歡也有可能有北冰皇室的血統?
思及此,只見傅云舟堅定的朝北溟淵搖了搖頭,“不行,你必須說。”
只有他將所有秘密道出,他們才好加以推斷。
北溟淵:“……”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如此低調的霸道。
見北溟淵的確面露難色,沈清歡親自為他斟了一杯茶,客氣道,“不瞞三殿下,華姬身世究竟如何事關重要,還望殿下能夠成全。”
“此事……”
“什麼皇家秘聞啊,哪個皇室沒點糟心事兒啊,怎麼就你家的那麼稀奇!”忽然,沈無憂一臉不贊同的說道,“我大姐姐和皇帝姐夫想知道你就說嘛,他們皆非嘴松之人,不會將你的秘密泄露出去的。”
“……你還真是向著他們!”北溟淵翻了個白眼兒。
“當然了!”沈無憂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他們可是我姐姐姐夫,我們是一家人啊。”
“你閉嘴。”再聽說下去,北溟淵擔心自己會被活活氣死。
這丫頭怎麼就分不清里外呢!
他可是知道沈清歡本非沈家女兒,也就是說她和沈無憂這丫頭根本半點關系都沒有,可這丫頭倒好,還一股腦的對人家好。
被北溟淵沉著臉呵斥了一句,沈無憂也不似從前那般被嚇得一副小媳婦模樣,不僅不怕反而朝他做了個鬼臉,皮的不行。
深深的吸了口氣,他猛灌了口茶,“砰”地一下將茶盞撂到了石桌上。
杯中茶水濺出了些許,在石桌上暈染出了痕跡。
“告訴你們也行,不過你們要答應我,此事聽后便爛在肚子里,絕對不可以對外宣揚。”說話間,他將視線落到了傅云舟的身上,“我要你以東曜皇族之名起誓。”
“起誓。”
“……”
要不要這麼敷衍!
抿了抿唇,北溟淵將一段北冰皇室的秘聞娓娓道來。
原來,他不似其他皇子那般自幼在皇城中長大,而是出身鄉野,自幼吃百家飯長大,從小便不知自己爹娘是何人。
直到某一日,有一伙人找到了他,將他帶回了北冰的都城,說他的真實身份是皇子。
那時在位的北帝不是如今的這位,而是上一位。
聽到這兒,沈清歡眸光微動,眸中難掩錯愕,“你、你是……”
“沒錯,我不是當今北帝的親子,而應該是他的侄子。”只是知道此事的人沒幾個,人人都以為自己是他的私生子呢。
“可你們為何要這樣?”
“為何要這樣……”北溟淵忽然笑了一下,那笑容中充滿了諷刺。
如若可以,他自然也不愿如此。
陛下這般做,一來是為了給自己一個身份,以免日后被何人發現了他的存在招來性命之災,二來也是方便他們行事。
當日他被自己親爹派出去的人尋到之后,他并未讓自己認祖歸宗,而是一直拿此事吊著自己的胃口,讓自己為他所用,在宮外為他肅清朝中異黨四處奔走,說白了,自己只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他不在意自己的性命,更不關心他的安危。
就這樣,直到他死后新帝登基,自己才終于以新帝之子的身份回歸北冰朝廷。
其實北溟淵本非在意身份和權勢的人,不過北帝擔心若他自己有何不測,無人保他不說,也恐他沒有自保能力。
給了他身份,暗中給他安排了勢力,也算是在為他鋪路。
話至此處,傅云舟眼眸微凝,“就我所知,于你之上北帝尚有兩個兒子,他何故對你一個侄子這麼好?”
“兒子……呵……”北溟淵冷笑。
他沒就北帝他們父子三人的事情說太多,而是繼續講跟自己有關的事情。
等把自己這些年來的遭遇說了個七七八八,他方才解答了沈清歡和傅云舟心底的疑問,“北冰太后非等閑之人,她與北帝各掌兵權,這麼說你們該明白了吧?”
“那兩位皇子是同太后一伙兒的?”
北溟淵沉默不語。
他沒承認卻也沒否認,于是沈清歡和傅云舟便知道這當中必然還有什麼難以言說的秘密。
“表面上看起來,當日先帝退位是自然病亡將皇位傳給了叔父,實則不然。
他是被北冰太后害死的。
方至如今,叔父成了太后新的傀儡。”
其實當日皇爺爺原本立下的皇位繼承人便是叔父,只是不知為何變成了先帝,叔父流落在外,后來回到北冰后便一舉鏟除了擁護先帝的那些人,其中也包括一直暗中同叔父較勁兒的自家人,侄子侄女都有。
所以,他懷疑華姬是先帝的女兒,也就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
當然,這些只是他的猜測,并無證據。
不知想到了什麼,北溟淵抬眸看向沈清歡,幽幽道,“倘或你這張臉真的與華姬有關,難道你也是那老頭子流露在外的私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