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陛下……微臣、微臣醫術不精,實在無有辦法啊……”他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聞言,傅云舟險些被他氣笑了,“你沒有辦法?朕看你是不想活了!”
“……陛下,依臣看,如今唯有請師父回來了。”若是段離在的話,或可一試。
“這還用你說!”
確定沈清歡有孕的當日他便派出影衛,一路去涼州給慕煙報信兒的同時便去南梁帶段離回來。
這是歡兒初次有孕,半點也馬虎不得。
被傅云舟這般訓斥,孫堯不敢搭腔,只是將頭更深的埋了下去。
“滾!”
“……是,微臣告退。”對于此刻的孫堯來講,沒什麼比這聲“滾”更悅耳的了。
他跌跌撞撞的起身,拖著兩條半殘的腿走出了寢殿。
殿內。
沈清歡蒼白著一張臉倚在榻邊,伸手輕輕扯了扯傅云舟的袖管,“你別氣了,此事非是孫太醫的錯,醫者父母心,他又豈會不盡心盡力,想來是真的沒有了辦法,是我自個兒身子的問題,與旁人不相關。”
“你好生歇著,別管這些。”
“我好多了,你別擔心了。”短短幾日,傅云舟便也憔悴了不少。
她瘦了是不假,可他也沒比她好哪兒去。
白日里她吃不下,他又何嘗不是難以下咽。
夜里她睡不安穩,他也是整夜整夜的陪著她。
第327章 蹬鼻子上臉
沈清歡吃不好、睡不下,白日里還能歇一歇,但傅云舟不行。
他散了朝之后還要批閱奏折。
為了方便照顧沈清歡,他命人將奏章之類的都送到了鳳藻宮,這樣便可以一邊處理政事一邊照看自家小媳婦。
孕中需要注意之事極多。
傅云舟恐寢殿地面太滑,特意命宮人將滿殿鋪上了地毯,據說那地毯是由獸皮所制,一卷不下百金。
連腳下所踩之物尚且如此,更遑論其他!
前朝有官員得了消息,少不得要諫言,勸諫傅云舟不可為了沈清歡這般揮霍無度。
結果自然是沒有任何效果。
他該怎麼寵媳婦還是怎麼寵媳婦,絲毫不受影響。
段離遲遲沒有回來晉安城,沈清歡孕吐的反應便一直沒有好轉,他整日惦記著她的身子,倒是一時沒顧上收拾那些人,可偏偏他這忽略卻讓人給誤會了,紛紛蹬鼻子上臉,奏折如雪花一般飛進了御書房。
甚至有人自作聰明的跑去找傅瑤。
更有甚者,直接去見了太后。
他們大抵是聽聞了一些從前的風言風語,只當太后看不上沈清歡這個病病殃殃的兒媳婦,傅瑤也看不上這個嬌嬌柔柔的嫂子。
他們又哪里想得到,從前種種不過是蒙騙世人的手段罷了。
是以這邊前腳有朝臣聯系了傅瑤,后腳這位公主殿下便告訴了傅云舟。
一些性情耿直的忠心老臣也就罷了,傅云舟雖然性情涼薄冷漠了些,但他并非一個昏君,是以并未向那些人治罪,可另外一些包藏禍心的人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那幾位大臣多是之前一蹦八丈高建議他納妃的,當時沒能得逞,這會兒聽聞沈清歡有孕心思便又活泛了起來。
要知道,女子孕期期間是不能服侍夫君的,尋常大戶人家這般時候都會給男人找個通房或是干脆直接納幾房妾室,更不要說是皇家了。
堂堂皇帝陛下,難道還能缺了女人服侍!
是以他們幾乎可以肯定,這一次充盈后宮幾乎是一定的。
可惜……
太后那邊三言兩語給他們打發了回來。
去之前他們原本信心滿滿,本以為太后會和他們站在同一戰線,卻沒想到太后說,“陛下向來是個有主意的,哀家的話他未必肯聽。
何況納妃一事不止是家事,也算是國事,否則諸位大臣也就不會如此上心了,但既然是國事,哀家就更不能摻和了,須知后宮不得干政,此事哀家也無能為力。”
一句話,把他們后面想說的堵得死死的。
此事的確是國事,太后說她管不了也無可厚非。
但偏有那不知死活的人大著膽子來了句,“太后娘娘可將此當成家事來勸一勸陛下啊。”
聞言,太后意味深長的看向了他。
那名大臣直覺自己是哪句話說錯了,卻又偏偏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顯得有那麼幾分呆愣愣的。
太后慢悠悠的端著茶盞慢飲,語氣幽幽的來了句,“依李大人所言,此乃陛下家事,那不知各位大人是有幾個腦袋,竟敢插手陛下的家事!”
“……臣等豈敢如此啊!”
“臣等萬萬不敢,還望太后娘娘明察。”
“臣不敢。”
輕飄飄的一句話,嚇得幾人紛紛跪倒在地,心里打鼓似的跳著。
如今的情況已然十分明朗了。
若認為此事是國事,那太后身居后宮必然不會插手,而若是認定這是陛下的家事,那他們就沒有立場開口了。
一時間,他們進退兩難,無計可施。
離開太后宮里的時候,幾個人垂頭喪氣,與來時的雄赳赳、氣昂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有一人轉了轉眼珠兒,又開始上躥下跳,“誒!咱們不若直接去見皇后娘娘吧!
此事因她而起,若是她能開口勸誡陛下的話,豈不比旁人的話都來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