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太監連連在地上磕著頭,知道她們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人也不敢得罪她們,但陛下又下了死令他也不敢對此言三語四,只得求求她們,“不是小的不告訴二位姐姐,實在是陛下不許小的們提起啊。
陛下的性子,想來兩位姐姐也清楚,若是知道小的違背了旨意,怕是那宮女的今日就是小的的明日啊。”
聞言,花影和蝶影心說也是。
旁人不知她們家主子的性格,她們卻是再清楚不過的。
他必然是鐵了心不想讓皇后娘娘知曉此事,所以才三令五申不許人說起。
可問題是,她們若不了解了情況,日后再發生類似的事情怎麼辦!
這不是得提前防備著嘛!
想了想,花影便換了個思路,“不如你告訴我,死的那個宮女叫什麼?”
“叫……”沉吟了一下,管事太監眼睛一亮,“春竹!”
“她從前在哪里當差?”
“以前是先帝爺御前伺候的人,因見她老實本分、模樣出挑,想著或許能討主子們歡心,是以才調來了鳳藻宮。”誰能想到今日居然捅出這麼大的簍子,險些害的這滿宮的人都跟著她丟了性命。
“這你卻錯了!”
模樣出挑可不代表就會討主子的歡心。
想在主子們面前賣乖討巧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一個弄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
若有所思的摩擦著下巴,花影砸吧了兩下嘴,忽然語氣堅定的說,“從今往后,娘娘和陛下跟前伺候的人便只留侍書、墨畫、我還有蝶影。
其他宮女無召不得進殿,便是這宮院中的粗使宮女不必多留,明白了嗎?”
“這……”管事太監明顯為難。
按理說,這樣的調動要麼是主子做主,要麼就是內務府那邊決定,花影在宮中只能算是一個掌事宮女,處置一兩個宮人還可使得,但如眼下這般將鳳藻宮的人員配置大改卻是萬萬沒有這個權力的。
是以聽她此言,那名管事太監便猶豫著沒有應聲。
見狀,花影也知他心中憂慮,大手一揮便撒下了豪言壯語,“你大膽放手去做,出了事我給你兜著。”
“……好嘞,有您這話小的就放心了。”
“趕緊去,最好在明日陛下起身前便安排妥當,到時候你就等著受賞吧。”
“是。”
得了花影這般保證,管事太監便忙不迭的去調派了。
目送著他離開的身影,蝶影好奇道,“你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了他,難道你已經知道方才發生何事了?”
“猜也猜到了。”
“哦?”
“要我說啊,肯定是那個叫什麼勞什子春竹的沒眼色的跑去勾引主子,這才失了性命。”
主子雖為人涼薄淡漠了些,但以往碰到那些惹了他的人大多直接殺了了事,鮮少會費盡心機的去折磨人,當然除非對方觸了他的逆鱗。
但一個小宮女而已,能怎麼令他如此大怒呢,除非事關皇后娘娘。
只要關系到那位主子,那事無大小,主子都十分看重。
可事發的時候皇后娘娘尚在太后娘娘宮中,那就意味著此事不是直接針對娘娘的,這般想來,范圍就縮小很多了。
換位思考一下,花影覺得最值得讓人動怒的就是那小宮女不懷好意的勾引了。
活該!
要她說啊,直接將小宮女蒸了都不算,應該在她半死不活的時候再拉出來凌遲,讓她好好漲漲記性。
聽花影咬牙切齒的說著,蝶影忍不住抖了兩下肩膀,覺得這大晚上的自己硬是被她說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連蝶影尚且如此,更不要說侍書和墨畫了。
她們雖然也憤怒于有人妄圖挖她家小姐的墻角,也痛快于陛下收拾了那人,但她們只要知道這般結果就好了,至于過程還是算了,那不是她們這個膽量的人能夠承受的。
幾個人正各有所思神游天外呢,忽然見北溟淵帶著沈無憂匆匆趕來。
一見到這兩人,花影的心瞬間吊了起來,心想該不會是鳳藻宮的事情都傳到他們那邊去了吧?
“三小姐,怎麼這個時辰過來啦?”侍書往前迎了幾步,恭敬問道。
“是他要來的。”沈無憂伸手一指,指尖朝向了身邊北溟淵的方向。
他來就來唄,偏說什麼這麼大晚上的來大姐姐的寢宮需要避嫌,是以定要拽著她一起過來。
侍書將視線轉向北溟淵,規規矩矩的施了一禮,“奴婢見過三殿下,不知您此來是為何事?”
“傅云舟呢?”
“陛下此刻正在殿中。”
“讓他出來見我。”北溟淵一副懶得多廢話的樣子。
“……殿下稍候。”
根據她們這幾日總結出的經驗來講,陛下此刻定然正圍著娘娘轉呢,一定不愿有人打擾,可眼瞧著三殿下趁夜來此想來必是有要緊的事情,若是耽誤了大事就糟了,是以侍書想了想還是轉頭看向了花影。
兩人視線一對上,花影頓時往后退了一大步,警惕防備的看著她。
“你別用那個眼神看著我,你想干嘛?”
侍書無聲的彎了唇,朝她比了一個“請”的手勢,花影頓時就炸了,“你別逗了,我哪兒敢去打擾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