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昕聽著云卿哪怕是違心的話,心底也莫名的揚起一抹得意的快意,畢竟這個話可是云卿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來的。
鳳景爵臉色極為陰沉的,轉頭看向一旁云淡風輕的鳳寒染,冷哼道:“沒看出來五皇兄,竟然跟云大小姐這麼熟啊?”
鳳寒染端起酒杯,輕抿一口酒水,展唇笑道:“以后會更熟!”
“砰”的一聲,鳳景爵手中的酒杯應聲而裂,鮮紅的血液混合著清冽的酒水,順著修長的手掌,流淌了下來。
鳳景爵緊緊地咬著牙關,臉色鐵青,呼吸急促,身體顫抖著,為什麼他們都要跟他搶卿兒?
“王爺!”
身后的季凌立刻拿出手帕,上前幫鳳景爵包扎起來。
這時殿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原來是鳳帝和寧貴妃,賢貴妃到了。
六年未見,曾經威嚴儒雅的鳳帝,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般,腰背彎曲,步履不穩,就連面容上都是憔悴不堪的頹廢,只剩一雙渾濁的雙眼,泛著森冷幽暗的眸光,看著你時,就像被一條毒蛇盯上般可怖。
云卿和穆輕煙相視一眼,之后迅速挪開視線,跟著眾人跪拜行禮。
鳳帝看到許久未見的云卿,倒是驚訝了下,緊接著擺手示意:“眾愛卿平身!”
“謝陛下隆恩!”
鳳帝剛坐下,就看到寧國公上前一步,聲音焦急道:“陛下,老臣有事啟奏。”
于公公趕緊揮了揮拂塵,喧鬧的歌舞立刻停了下來。
鳳帝雙眸驟然變沉,聲音沙啞道:“哦,寧愛卿是有何急事,要在今日啟奏啊?”
“回陛下,昨晚北狄使臣入住的驛站內,有一伙不明刺客,將北狄使臣斬殺殆盡!”
“什麼?”
鳳帝震驚的問道:“到底怎麼一回事?”
寧思遠此話一出,整個泰和殿內一片嘩然,所有人都小聲議論了起來,北狄使臣剛到京城,入住到驛站第一晚,就被一伙神秘人盡數斬殺,那這個談和肯定是談不了了。
這是不是說明,大鄴和北狄的這場仗還結束不了?
只是可憐了北疆的戰士們了,苦熬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打敗北狄,就怕北狄王汗見自己死了一兒一女,再喪心病狂的拼盡全力,卷土從來。
寧思遠低垂的雙眸閃爍著得意的光芒,嘴角上揚,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突然大殿外一聲嘹亮的聲音響起,“北狄三王子,五公主駕到!”
耶律霆和耶律蓉先一步走進來,隨后是戴著面具的阿離。
“參見陛下!”
寧思遠嘴角的得意還未收回去,就被接連走進來的三道身影,驚得臉色煞白一片,他一臉震驚的質問道:“你們……你們怎麼可能還活著?”
耶律蓉譏諷道:“寧國公當然不希望我和三王兄還活著了,我們死了,寧國公你才能和大王兄繼續合作,攪亂兩國,坐收漁翁之利!”
耶律蓉此話一出,整個泰和殿內死一般沉寂下來,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看向寧思遠。
寧思遠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話,急忙反駁道:“我不明白五公主在說什麼!”
“陛下英明神武,才不會受你等北狄之人挑撥離間!”
“老臣為大鄴兢兢業業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會跟你們北狄大王子相識,而且還沆瀣一氣,謀害兩國的百姓呢?”
接著壓低聲音說道:“五公主可不要忘了,你和三王子現在可是站在我們大鄴的地盤上!”
“寧國公你是在威脅本公主嗎?”
耶律蓉眸光犀利幽深,冰冷無情,“寧國公難道沒聽大王兄說嗎?在北狄父汗都要禮遇本公主三分。”
“既然寧國公死不承認,那就看看這些有你親筆簽名,和印章的信件吧!”
“還有昨夜去驛站刺殺我和三王兄的刺客,活著的已經全部扭送至你們大鄴的刑部,想必幕后主使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的!”
鳳帝陰沉的臉色極為難看,渾身上下散發著濃濃的戾氣,“于公公,去將那些信件拿過來!”
于公公立刻跑下去,接過耶律蓉手中的信件,快步折返過來,遞到鳳帝的手上。
寧國公“撲通”一聲跪下身,對著鳳帝猛磕了幾個響頭,“陛下,老臣對大鄴和陛下忠心耿耿,這些肯定都是北狄人偽造的啊!”
寧貴妃也神色焦急道:“陛下,哥哥肯定是被冤枉的,我們寧家一直竭盡全力的輔佐大鄴和陛下啊!”
鳳帝掀開信件的手微頓,是啊,一個人怎麼可能裝二十多年呢?
穆輕煙“噗呲”冷笑了一聲,眼神變得極為探究玩味,“陛下,依臣妾看啊,貴妃姐姐此言差矣!”
“剛才北狄使臣還沒來時,寧國公可是信誓旦旦說,北狄使臣被刺客暗殺殆盡的。”
“試問,寧國公怎麼知道有刺客去刺殺北狄使臣,而且還確定他們必死無疑呢?”
“那寧國公即使不是主謀,那也是參與者,不然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呢?”
“閉嘴,你這個妖妃!”
寧貴妃站起身,怒氣沖沖的指著穆輕煙罵道:“自從皇后娘娘薨逝后,陛下日日跟你廝混,都變成什麼樣子了?”
“你怎麼還有臉非議朝廷命官的?”
寧貴妃氣得渾身顫抖,直接上去狠狠甩了穆輕煙一個響亮的巴掌,整個大殿內更加的噤若寒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