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來,確實綠得可喜,日后宮里的也這般留著可好?”趙栩心想事成,不知為何卻說起了不相干的話,只覺得耳朵發燙,不用照鏡子,也知道他耳根一定是紅透了。
九娘側目看著趙栩紅透了的耳根,探出身子伸手將木欞窗輕輕掩上了七分,靠在了窗沿上,若無其事地道:“六郎你國事繁重,日理萬機。阿妧將窗子掩了,你還不快快做些壞事,我等著呢。你再不動,我可要抱你了。”
她莞爾一笑,眼波瀲滟,眸子里倒映出比桃花還灼灼的郎君。
第319章
趙栩心旌搖曳,上前一步,雙臂繞過九娘。
九娘言語雖大膽豪放,見他不發一言就有所動作,仍不禁臉上一紅,長睫眨了眨,流轉春水的眼波落在了趙栩胸口,不敢看他那雙奪人心魄的桃花眼。
趙栩忍著笑,卻只將她背后掩了七分的窗關成了十分,雙手虛搭在窗沿上,拇指輕輕點在九娘背上劃了劃。他垂眸看著被自己圈在窗邊的少女,低聲道:“阿妧想要我做什麼壞事?可我只會做好事怎麼辦?”
九娘只覺得他的氣息撲在自己眼睫上,低沉暗啞的聲音如蛛網蠶絲將自己在這逼仄空間中緊緊纏繞,說不出的旖旎纏綿,從后背至后頸立刻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方才那胸口偌大的一個“勇”字早不翼而飛,抬眸看了趙栩一眼,又垂下眼眸低聲呢喃道:“這會又變成君子了……”臉上早燒得發燙。
背后那有意無意劃著的拇指忽地停在了她腰間,趙栩雙手輕攏住她纖腰,將她壓向自己,在緊和松之間猶豫了一剎,只松松將她擁入懷里,湊在她耳邊戲諧道:“原來阿妧喜歡小人。
不過你還小,還是要過兩年再生孩子才好。”
九娘伸手環住他,原本要還他幾句的,卻一句也不想說,只埋在他胸口悶悶地應了一聲:“好。”
她真心實意心甘情愿地什麼都愿意,什麼都好。
趙栩卻不滿地咬了咬她的耳垂,嘟囔道:“不要抱腰。”
九娘一怔,雙臂已被趙栩放到他肩頭,整個人被緊緊壓在了他身上,險些一頭撞在趙栩下頜上,來不及回過神,又被一股大力撞在了身后窗沿上,只來得及閉上眼。
趙栩的親吻熱烈又粗魯,恨不得把她吞下去一般。九娘想起他見到陳青夫妻那幕后看著自己的眼神,心化成了水,婉轉相就間不覺得疼,也不覺得壓在自己身上的他壓得那麼重。似乎世間一切都化作了虛無,只有他是真實存在的,而唇上時而傳來的刺痛,加深了他的真實,加深了那種快活和滿足。
是的,什麼都好。
許久,趙栩才退開半分,輾轉在她唇間流連不舍,輕啄輕含,似乎感覺到她腫起的唇瓣十分可憐,時不時舌尖溫柔輕掃撫慰。紅暈滿臉的人兒羽睫輕顫,杏眼微微開了一線,少了那份痛楚,似乎連他都變得有些不真實了。她想看一看他。
九娘忍不住輕輕咬了咬那在自己唇上來回溫存的舌尖,不知道他會不會也有那種又痛又麻又酥的奇妙感覺。趙栩整個人一僵。九娘見他忽地停了下來還睜開了眼,實在難為情,趕緊閉上眼微微向后仰了仰頭想退開來。
心花怒放的趙栩立刻壓緊了她纏了上去,唇齒間溢出一聲暗啞的嘆息,又像呻吟。
“還要。”
日頭緩緩晃過西墻,北窗外假山陰暗處的青苔有一些沐浴在光亮下,綠得透明,似乎也有些難為情。一旁的修竹隨風輕輕搖擺起來,翠綠竹葉輕輕掃過北窗的窗欞,窸窸窣窣的。窗欞輕輕震了幾下,好像怪它們不識趣討嫌。
真正不識趣的鄧雍走到廊下,高聲稟報道:“陛下,樞密院有大名府急報,請陛下起駕。”
窗下那細微的聲響靜了下來,有人長長地吁出一口氣應了聲:“回宮”。
高似悄聲無息地從廊柱后繞了出來,指揮帶御器械和御前親衛們布防。看到喜不自勝的孟建,輕輕點了點頭算打了招呼,又隱身在廊下的暗處。孟建猶豫了片刻,見一眾官員們都各自整理衣冠準備回城,便大步走上前,深深對著高似一揖:“高兄萬安。”
高似抱了抱拳,心想這位不著調的孟御史若要問他方才廣知堂內小兩口的呢喃之語,他雖不如方紹樸毒舌,但也是萬萬不會吐露一個字的。
孟建抬起頭來,一臉誠懇:“皇帝這次御駕親征,還請高兄千萬護衛好陛下。自從陛下壺口失蹤以來,我家阿妧瘦了整整一大圈,她人前什麼都不露,肯定背著人哭。”這是阿林和慈姑背后念叨的,肯定不會錯。
高似一怔,沉聲道:“好。”
廣知堂北面的木欞窗又被緩緩推了開來,秋日暖風立刻趁隙鉆了進去,在少女火燙的臉頰上輕輕盤繞。
“明日一早制誥,午后即行納采、問名禮。后日我出征前行納吉、納成、告期禮。”趙栩輕輕啄了啄九娘的唇角:“我這次出征,少則三四個月,多則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