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看小姑娘眼神干凈,也不是什麼壞心思。
薄硯琛覺得好笑,偏頭打量:“小孩兒,小財迷?”
紀初星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當年老頭兒能給這種人治病,顯然不是一般鄉下醫生,但肯定沒收多少錢。
不然也不會這麼窮。
“唔,救命之恩,涌泉相報。”紀初星認真道。
“行,確實要涌泉相報。”
小姑娘沒錢花,這是紀老的孫女,薄硯琛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從錢包里抽了一張卡給她:“醫藥費現在補上。”
紀初星一點也不客氣地收進了書包里。
真好,她又有錢了。
前面開車的方何,唇角抽得都要抽筋了。
今天也不知道到底是他有毛病,還是爺有毛病。
他也不敢說,他也不敢問。
車子已經開到了市區,紀初星突然問:“你叫什麼名字。”
“薄硯琛。”薄硯琛回答。
紀初星點了點頭,前面開車的方何忍不住提醒:“別人都叫爺一聲二爺。”
紀初星蹙了蹙眉:“我不喜歡叫別人爺。”
只有別人叫她爺的份,能讓她叫爺的人還沒有出生呢。
方何:“……”
姑娘,這是你喜不喜歡的問題麼,爺的地位就擺在那兒,整個北城,連薄家二叔都沒人敢稱他為二爺,這一聲是專屬薄硯琛的。
整個薄家,也就這位爺能擔得起這一聲。
薄硯琛倒沒在意:“你隨意。”
紀初星想了想道:“不過你幫了我,我可以叫你二哥。”
“咳!咳咳咳!”
開車的方何差點一個方向盤趔趄。
沒人敢這麼叫二爺。
薄硯琛揚了揚眉,在心里咀嚼了下這個稱號,覺得還挺新奇:“不錯,就這麼叫。”
既然小姑娘叫他一聲哥,以后他把小姑娘當親妹妹疼,畢竟是紀老的孫女,是個大人請,應該的。
紀初星晃了晃小腦袋,頭頂一溜小呆毛翹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
薄硯琛瞧著,忍不住抬手壓下那一縷翹起的呆毛,聲音有不自覺的寵溺:“好乖。”
紀初星蹙眉躲開:“不許碰我的頭。”
“碰了會怎樣?”薄硯琛揚眉問。
紀初星認真道:“我會揍你!”
薄硯琛終于忍不住,朗聲笑了起來。
小姑娘脾氣不小,揍他?
就這個小身板?
紀初星奇怪地看了他一下,不知道他有什麼好笑的。
恰是這時,車子即將拐彎,對面一輛車子唰地朝著薄硯琛的車子沖了過來。
方何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薄硯琛難得的笑聲上,反應慢了一秒。
【YJSS】
眼看就要跟對面的車子撞上,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瞬間,他只覺得肩膀一疼,背后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力氣拉扯著往后,方向盤被迫帶動急轉,完美避開了那輛車。
他們的車子穩穩當當,那輛沖過來的車子卻差點撞上路邊的墻面,最終急劇轉彎,快速地開走了。
有驚無險。
方何深吸了一口氣,一瞬間后背都被浸濕了,聲音艱澀:“爺……”
薄硯琛薄唇緊抿,一時車里都安靜了下來。
“多虧爺。”方何羞愧,若是爺出了什麼事,他萬死難辭。
薄硯琛淡淡瞥了他一眼:“不是我。”
方何愣住。
紀初星“咔嘭”咬碎最后一口奶片,又開了罐子往嘴里扔了兩片,攤手:“十萬塊。”
方何:“……”
最后紀初星不但又得了一張卡,還被薄硯琛帶去南城最好的酒樓吃飯。
她去洗手間了。
方何想起方才的事情,神色嚴肅:“爺,查到了,果然又是他們。”
薄家內部紛爭嚴重,薄硯琛此番來南城休養,那些人也見不得他好,甚至想讓他永遠留在南城的人不少。
剛才的事情,就不是個意外。
薄硯琛毫不意外,嗯了一聲:“丟回薄家。”
方何應下來。
他欲言又止。
薄硯琛喝著茶,眼皮子淡淡一撩:“說。”
方何有點糾結:“紀小姐……”
剛才那一拉一扯,就能看出,這位從鄉下回來的紀小姐,跟外界傳言的不懂禮數,膽小怯懦半點不符合。
方何現在胳膊還是麻的,好家伙,要是他是個弱雞,胳膊早就被卸下了。
他現在相信,小姑娘真的可能把爺給揍了。
薄硯琛淡聲道:“紀老的孫女,溫家這是將珍珠作魚目。”
“不過嘛,小姑娘,有點意思。”
薄硯琛口中有點意思的小姑娘,從洗手間拐出來之后,稍稍頓了一頓。
紀初星眨了眨眼。
南城頂級酒店對面,十七樓大廈。
戴著鴨舌帽,一身黑衣的狙擊手的瞄準鏡,已經對準對面酒店大樓的餐廳。
他正要扣下扳扣,突然,感覺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
這是狙擊手任務生涯中從未遇見過的事情。
他只覺得頭皮發麻,慢吞吞地轉回頭,看到了站在身后的人。
*
五分鐘后,紀初星回到餐廳。
薄硯琛揚眉:“去了那麼久?”
“唔,迷路了。”
薄硯琛失笑:“小路癡?”
紀初星給了薄硯琛一個無語的小眼神,不吭聲。
薄硯琛低笑,把菜單推給她:“點菜。”
于是,十分鐘后,餐桌上擺滿了十二瓶果汁,菜都是糖醋排骨、糖醋魚、糖醋里脊……甚至還有一碗桂花冰糖和一盒冰淇淋。
薄硯琛無從下手。
小姑娘滋遛滋遛地喝著橙汁,倒是吃得不亦樂乎。
晚上,薄硯琛將小姑娘帶回了南城的公寓,方何的手里,還提著一大袋果凍,一大罐奶片,是十分鐘前,在超市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