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初星對譚隨寧的印象大打折扣,雖然她的西醫成就確實還行,但是一個在醫學理論上不夠嚴謹的醫生,是醫學界的炸彈。
在別的地方,或許可以瑕不掩瑜,但是,在醫學界,瑕不掩瑜不成立,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查百分之零點一都不行。
醫學院的院長,聽了這麼一長串,也是呆住了。
華國上下都很缺乏頂尖的中醫人才,北城大學醫學院主攻西醫及其相關技術,但也不是沒有中醫。
院長也略懂中醫,所以他輸熟讀這本論著,他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位同學,你,你難道也是專業的醫學生麼?”
還是長得比較顯年輕的某大神教授,被誤當做學生了?
紀初星:“我不是醫學生。”
她的目光,再次嚴肅地看向譚隨寧:“最后一個問題,九靈針運用的時候,疼入骨髓,譚教授確定在自己的身上實驗過了麼?”
譚隨寧臉色唰的一下,變綠了!
院長再次:“??”
他這還沒說啥呢,坐在前排的醫學院的一位頭發蒼白的中醫教授就猛地站了起來。
他聽了那麼久,一直不作聲,譚隨寧接觸中醫的時間不長,他聽著其實也是有點疑惑的,但是他到底顧及譚隨寧的面子,還有最高醫學研究院的面子,打算講座結束之后,跟譚隨寧好好討論一下。
不想,有個大膽的學生當眾質疑。
老教授終于按捺不住了,他雙眼放光地看著紀初星,“這位同學,你,你也是懂針灸醫學的麼?”
“沒錯,你剛才說得很有道理,我是醫學院中醫專業的教授。”
北城大學缺乏針灸方面的人才,老教授看到一個對此有相當不錯觀點的,就跟看到了大寶貝似的!
紀初星微微點頭:“懂一點。”
老教授繼續雙眼放光:“那你看完這本論著了麼?”
紀初星撇嘴,忍不住在心理嘀咕,醫學筆記都是我一個字一個字敲出來的呢,但她還是誠實地點頭:“嗯,看完了。”
老教授直接從副院長的手里搶走了話筒:“里面第一章,關于乾坤一針在治療婦科疾病上的用法,尤其是在內分泌失調上,你有什麼看法?”
紀初星不由得在心里嘆一口氣,剛剛開始教沈道章運用乾坤一針的時候,他們也是在這方面不夠明白。
乾坤一針主要主張“內病外治”,真的有這麼難麼?
也是,畢竟用針越少,面對越復雜的疾病的時候就越棘手。
但既然老教授問了起來,紀初星自然還是要解答的。
她平靜清淡的聲音,隨著話筒飄散在了整個大禮堂。
就,似乎有一股奇異的力量,讓原本騷動的人群,就這麼安靜了下來,愿意聽她講。
紀初星足足說了十分鐘,都快要口干舌燥了。
她的回答,比論著上寫的要詳細,舉例也更加充足和具有信任度。
“具體的病癥,具體分析,總而言之,乾坤一針的奧妙之處不在穴位,而在病灶。”
她說完了,坐在旁邊的師姐,一臉崇拜地送上了另一杯還沒插管的買一送一奶茶:“紀神,你好厲害!快點喝口水解解渴。”
老教授深感受到了震撼,宛若醍醐灌頂一般。
“簡直是絕妙啊!”
兩人就這麼一來一往地交流,原本應該是譚隨寧的講座,就這麼被搶走了風頭。
譚隨寧再好的脾氣,這會兒也忍不住。
她的茶杯,在木桌子上用力一放,發出了不大不小的聲音,但是通過話筒,卻清晰又突兀地響遍了整個大禮堂。
她微微一笑:“這位同學,不如你上臺來講一講,我下去聽你講?”
院長和副院長都十分尷尬地看向譚隨寧,譚隨寧的臉色,已經十分冷淡。
但紀初星是不會受到影響的,她看向譚隨寧的目光,十分平靜,帶著有如實質的審視,讓譚隨寧宛若回到了學生時代,面對非常嚴格的導師時產生的那種不得不臣服的敬畏心理。
紀初星嚴肅道:“針灸術互相融合,是針灸發展的必然,斷章取義割斷聯系,只會造成濫用,這是不嚴謹的。”
“還有,你剛才還沒有回答我的第二個疑問,你真的在自己的身上,實驗過了麼?”
現場直接倒抽一口氣。
好,好可怕。
好像上課的時候被最嚴厲的教授批評的既視感有木有?
剛才還信誓旦旦說她不懂醫術,現在,現場全都是打臉的“啪啪啪”聲。
譚隨寧忍無可忍,卻依舊沒有正面回答:“這位同學,我剛剛的講只是一個大概而已,整個論文有非常多的細節我還沒有說清楚。”
譚隨寧很想站起來,繼續辯駁紀初星質疑自己科研不嚴謹的話,但是,被中醫老教授截斷了,他看著紀初星:“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吧,你是隔壁中醫學院的學生麼?”
紀初星:“不……”
師姐聽不得這話,站起來主動回答:“老教授,紀神是我們化學學院的!”
“不對,我們數學學院的!”另一個站在后面遠一點的師兄大聲道!
“我妹妹明明是我們物理學院的!”上廁所回來,錯過了妹妹被質疑而無法發揮做哥的作用的溫黎川其實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剛從后門進來,聽到這句話,瞬間就不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