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東奎被拖著往外帶走,嘴里還在大喊大叫,可人剛到了他的門外,便碰上了薄硯琛。
“人交給我,不必帶回特安局。”
薄司然神色有那麼一瞬地僵硬。
雖然不認薄東奎,但大伯的死跟薄東奎有關,讓他對薄硯琛產生愧疚。
薄硯琛這一生多難,都是從父母去世開始的。
薄硯琛要將人帶走,薄司然沒有阻攔的道理,況且,從薄東霖的身份或者從薄硯琛的身份上來說,他帶走,更加合適。
只是薄東奎看到薄硯琛,再次被激發了怒氣。
“放開我!”
“你不能抓我!薄硯琛,你沒有權利!”
“你知道司然是什麼人麼,呵呵,你敢對我怎麼樣,他不會放過你的,老爺子也不會放過你的!”
“我兒子是特安局的人,你立刻放我了!”
薄東奎的吼叫讓薄司然回過神,復雜的情緒只在薄司然的心頭一掠而過,他們這種行走在刀尖上的人,注定不會被任何情緒影響自己的判斷。
薄硯琛壓根沒給薄東奎一個眼神,淡淡吩咐:“堵上嘴,吵。”
薄東奎瞬間沒了聲音。
薄司然示意將人交給薄硯琛,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麼。
薄硯琛淡道:“別跟我煽情。”
薄司然:“……”
薄硯琛繼續:“不然,下次再給星寶安排任務,開價高一點。”
薄司然:“……”
愧疚瞬間消失得一干二凈,薄司然立刻扭頭走人。
薄東奎得不到親生兒子最后的眼神,他眼底的恐慌被一點點放大。
可是,被他拋棄的兒子,早已不會再看他一眼,他擁有了新的家人,要自己要保護的人。
龍部在京城有屬于自己的基地。
薄硯琛直接將人帶回了龍部的基地,天狼等人正在訓練,看到薄硯琛帶回一個人,有點驚訝:“King,又有新任務了?”
薄硯琛神色寡淡:“準備一級刑訊。”
一級刑訊是龍部的低級刑訊之一,可對付薄東奎這種貪生怕死之人,低級刑訊就已經足夠了。
一開始他咬死不說,以為這是自己活命的王牌,只要他不說,薄硯琛就不能拿他怎麼辦,可惜,他低估了龍部。
當然,他這樣的人,根本不知道,世上還有一個龍部存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以為薄硯琛動用了私刑,只會破口大罵。
龍部什麼樣的國際間諜沒有對付過,刑訊是最拿手的,一管神經藥劑下去,薄東奎這種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人根本挨不住,大腦已完全不受控制,頃刻間便招供了。
說起來,他不過是個被人利用的劊子手。
二十多年前,有人找到了他,想借他的手對付對薄東霖。
薄東奎狼子野心,一心想要得到薄家的大權,只要對方說了能無聲無息解決掉薄東霖這個對手,薄東奎自然樂意。
在薄家這樣龐然的權勢面前,無異于古代皇室的奪嫡之爭,薄東奎沒有任何的親緣觀念。
那段時間,蘇南不在,給了薄東奎可乘之機。
他從對方手里拿到了一種無色無味卻在長時間的滲透中慢慢讓人中毒的神經毒素。
而薄東霖那段時間,因為執行特殊任務,剛好經常在家里,薄東奎與大哥的關系不好,但是薄東霖對待年幼的薄司然卻如同對待親子一樣,于是,薄東奎將東西借薄司然的手放在了薄東霖的書房之中,導致他在長時間的環境中中毒,影響了他在后來執行特殊任務時候的能力,造成意外犧牲的假象。
表面上,他的死是一場意外,而這意外的背后,首先是人為。
沒錯,薄硯琛的父親,也是龍部的成員,代號God。
這也是薄硯琛進入龍部之后才知道的事情,God的權限非常高,催眠是他擅長的能力之一。
可笑的是,薄東霖犧牲于任務之中,不是他不敵對手,而是中了自己親兄弟爭權奪勢的暗手。
那麼,那些找上薄東霖的人又是誰?
他們是單純地對付薄東霖,還是因為,知道了他龍部成員的身份?
而薄東霖又為何讓他們忌憚?
他的父親,手里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麼?
這些信息,就不是薄東奎能知道的了,他只是個被利用的工具人。
*
夜間,接近凌晨的時候,紀初星才焉耷耷地從實驗室出來。
整個別墅靜悄悄地的,紀初星意外了一瞬,往常回來,感覺沒這麼安靜,連機器人做清潔的動作,似乎都變輕了似的。
路過書房的時候,里面也是烏漆嘛黑的,紀初星原本都已經走過去了,但是,走了兩步,她又頓住了腳步,倒退了回來,然后推開了書房的門,走進去。
黑呼呼的房間里,窗外有月光照進來,襯得窗戶邊的高大人影更加孤寂蕭疏。
紀初星悄無聲息地走過去,在薄硯琛的背后站了三秒鐘。
抬了抬手,發現自己身高確實不太夠,只好繞到前面去。
細長的手臂圈住他的腰身,軟乎乎的小臉蛋在他的胸膛蹭啊蹭,像一只乖巧的小喵咪。
這是一種無聲的安慰。
薄硯琛知道她進來了,她還在實驗室的時候,他就已經回來了。
其實也沒什麼,父親已經逝去二十來年了,那些情緒早就在時間的流逝之中漸漸平靜了下來,只是,今天審訊過薄東奎之后,心里還是升了些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