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喵忽然從食物上移開了嘴，嘀咕道：“你教我游泳的時候，你也在思考，我學會了，你比我還高興。”

這句沒頭沒尾，聽起來只是再說學游泳的事，卻給了林止戰不小的啟發。

翟長風老師熱衷于親自傳授技藝給弟子，那麼也是為了在教導別人的同時，感悟到自身的不足，從而進一步完善教案麼？還是說教導旁人，翟老師自己能領悟到更高級的玄妙之處，產生的成就與喜悅不是別人能替代的？

原來翟老師將杜小喵托付給他教養，并不是單純讓他一味付出，而是給了他一個找尋快樂的新方法。

翟老師總是時常提起，除了戰斗技巧，他還想教導弟子們更多為人的道理。林止戰當初對那些為人道理并不太感興趣，泛泛學一些達到老師要求就行，他只想成為一臺戰斗機器，殺死更多蟲子為父母報仇。但過去的十年，他的戰功越來越大，他卻沒有了最初的興奮與喜悅，反而滋生出了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空虛。

他不喜歡與人交往，不愿再生出牽掛，有點厭世，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然而杜小喵的出現，讓他被動地開始思考，與人一起時可能獲得的快樂。只是看著她吃飯睡覺，為她洗澡梳毛，教導她最基本的常識，或者是游泳開機甲這些簡單的技能，每一樣事情他獨自一人的時候也都做過，從沒有現在這樣開心。

如果他的時間足夠多，他沒準真的會像翟老師那樣，退役后去軍校任教，找幾個看著順眼的弟子“養成”。

“吃飯后我們繼續去練習游泳吧。”杜小喵主動提了一句，還好奇問，“昨天你提起有個小技巧要教我，快告訴我吧，我上午練會了下午考試一定能過。”

“好。其實吧，那就是用精神力形成一個流線型的別人看不見的分水器頂在你頭前，就好像你長了一個獨角一樣。水的阻力就不會那麼明顯，你就能游得更快一些。”林止戰這個辦法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學的，至少要2S級以上精神力的人，才能將精神力凝出一小塊實體。

杜小喵卻興致勃勃道：“那我如果用精神力變出魚尾巴或者在爪子上裝上腳蹼，是不是比單純頂著角還能游的更快？”

昨天在泳池訓練的時候，杜小喵見過練習潛泳的人帶著腳蹼，下潛速度就比她快多了。還有本體是水中生物的，他們偶爾還局部幻化出本體，比如魚鰭或者腮，把種族天賦的優勢發揮出來。

可她是貓，本體毛茸茸，四肢也不修長，貓刨的泳姿在速度上本就有欠缺。既然精神力能變成分開水的角，那她能不能把精神力也用在身體其他部位“改裝”成更利于游泳的樣子呢？

林止戰欣慰笑道：“你說的的確是能，不過需要消耗更多精神力，而且你要記得千萬不能做的太明顯，讓人看到你用精神力凝結的實體，那樣就知道你在作弊了。”

“我懂，能變卻不能讓他們看見，我會藏好的。”杜小喵信心倍增。

于是一上午，杜小喵就在泳池里嘗試了各種看不見的“精神力部件”添加到身體上，最終找到了最節省精神力的幾個添加部位。

她的目標不是求高分，只是滿足達標省力。按照林止戰的說法，作弊也要懂規矩，太夸張的成績只能引來懷疑，低分劃過拿到證書，低調一些才行。

當杜小喵信心滿滿去了考證中心，如愿以償一次通過拿到了新出爐的證書時，才看見了姍姍來遲的陸小歸。

杜小喵跳上了林止戰的肩膀，挺胸昂頭，展現出了白貓的驕傲姿態，顯擺道：“小歸，你來晚了，我已經拿到證書了。你是不是怕了，知道通不過，才來這麼晚？”

陸小歸正想要辯解幾句，陸恒卻拉住了他的手，看起來一切如常，平和笑著說道：“既然你們已經考完，那就盡快離開吧。”

盡快離開？杜小喵第一感覺是陸小歸肯定是沒把握才來晚的，又怕考不過太丟臉才催促她離開，不想讓他看著出丑。

但林止戰卻沒有猶豫，接受了這種建議，將她從肩膀上抱下來，在她的周身凝出了一層精神力防御罩，大步往考證中心之外走去。

杜小喵隱約有不詳的預感，可是現在她的精神力和本體一樣都被罩子封住了。她只能看，不能說，暫時不能與他溝通。

剛才在看見陸恒和陸小歸的時候，她發現她無法看到他們的想法，本來并不覺得奇怪。現在種種異樣聯系到一起，她猜測或許是那兩個人被控制了，他們才用這樣迂回的方式，冒險出現在考證中心，“偶遇”林止戰，只為了能有機會求救？

陸小歸有危險！

在離開考證中心之后，杜小喵面露焦急之色。林止戰腳下步子沒停，卻將精神力與杜小喵連在了一起，叮囑道：“別露出異樣，我們先回酒店，奪回陸家的私人飛船控制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