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譜的是，他的頭上居然豎著兩只兔耳朵。

白里透紅，顫顫巍巍立著。

兔耳朵！

是 cosplay 還是……

這一幕忽然把我帶回很久以前的記憶。

我想起非要母親收養季青的原因了，他當時的頭上就長著兩只兔耳朵。

沒錯，貨真價實的兔耳朵。

年幼的我喜歡得不行，這才纏著讓他做我的玩伴。

以往溺愛我的母親卻沉思了很久，表面答應，但對季青一直警惕防備。

后來兔耳莫名其妙消失了。

想到這里，我心里不斷打鼓。

季青難道是怪物？

「蕓蕓……」他壓抑地喘息。

他在……喊我的名字？

季青又呢喃兩聲，那兩個字在他舌尖上輾轉，繾綣得像含了一顆玻璃糖，不舍得吞下。

我頭皮發麻，本能轉身想跑。

卻被人抱住腰身，拖回去。

緊接著關門上鎖。

我嚇得大叫，沒想到被他拉住衣角。

季青半跪著，抬起的眼眸哭得瀲滟發紅。

「大小姐……求您救我。」

9

按理說，我應該害怕季青這副非人的樣子。

但豎在我面前的兔耳朵又白又抖，軟糯可欺，沒有一點威懾力。

他的眼睛還真像小兔子的眼睛一樣，下睫薄紅，殷切望著我。

水波盈盈，宛如含了一眼清泉。

我一定是被美色迷惑了，呆呆地問：

「救你什麼？」

季青輕輕展開我的手掌，把滾燙的臉埋進去，喟嘆一聲。

「這樣就好。」

他的身體還在抖動。

視線下移，瞥見他的另一只手放置的地方。

我羞憤大叫：「季青！」

他居然利用我做那種事！

簡直太放肆了！

「你現在放開我！」

任我如何掙扎，他都紋絲未動。

季青完全聽不見我的話。

將我的手當作慰藉，睫毛掃在腕間，重欲的吻落在掌心。

「大小姐，我不該騙你的。」

我茫然：「什麼？」

熱意仿若從他的吻，漫到全身，炙熱難耐。

我顫著手，腦子一片空白。

眼前漸漸糊成水霧的一片。

「大小姐……」

他抬起臉，瞳孔重新聚焦。

「怎麼哭了？」

季青倉皇塞好衣衫，手忙腳亂為我擦淚。

我低下頭，避開他的觸碰。

「睡衣臟了，你滿意了吧？」

10

我把自己鎖在房間，一整天都不說話。

季青站在門口端著飯菜，放柔聲音勸了我很久。

「大小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您吃點東西，別餓壞了肚子。」

我拉開房門，當著他的面拿外賣。

他神色一滯。

要我為你這個渣男傷心到餓肚子，怎麼可能！

他欲言又止，跟在我身后，也想進房。

我立刻「啪」地關上門。

「……」

外頭終于安靜了。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季青出門的聲音。

心思轉了幾瞬，我拿了車鑰匙就往一個廢棄工廠開。

那里是我第一次見季青的地方。

11

工廠許久沒有人進了，我捂著鼻子擋住灰塵，慢慢朝檔案室走去。

我記得，前些年曾有不明組織大量做人體實驗，人狼、人狗……那段時間總有神志不清的獸人跑出來，鬧得人心惶惶。

后來才動用武力壓下去。

母親大概是害怕這一點，所以一開始就把季青關起來。

后來兔耳朵不見了，季青變成了正常人，母親才把他放出來。

可現在為什麼又出現了？

翻了許久，終于找到相關檔案。

我費力地提取出信息。

獸人的體格比一般人強，自愈能力也更厲害。

成熟的獸人可以控制形態，融入人類當中。

但實驗中的獸人狀態還不穩定，有一些動物的特性不但會殘留，而且會加強。

我沉下心想，季青會殘留什麼特性？

愛跳？吃草？

好像都沒有。

說不準和他上次失控有關。

正想著，忽然有只手越過來，把我的資料抽走。

「孟懷，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詫異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他神情不甚在意：「我在你家樓下等你，就跟過來了。」

我蹙眉，深感不適：「你跟蹤我？」

他不搭話，只瞥了一眼手里的資料，精明的眸光從鏡片里透出來。

「蕓蕓，你為什麼忽然關心獸人的事？」

我微愣，下意識掩蓋：「談不上關心，只是想翻新工廠，順便來這里看看而已。」

孟懷注視我許久，似乎在辨別我說話的真假。

我搶回資料，佯裝生氣。

「你這人真是越來越沒有邊界，隨隨便便就進我家的地盤，還不給我出去！」

他嗤笑一聲，轉身離去。

「季蕓，別忘了我們的婚約。」

我望著他的背影，隱隱不安。

孟懷，是個極其敏銳的商人。

想了想，還是打電話，叫人把這里的東西移走，工廠鎖上。

12

一進門，就看見季青面露焦慮，拿著手機打轉。

見到我時眼睛一亮：「大小姐，你回來了！」

還沒走近，就眉頭忽皺，「你身上……有其他男人的味道。」

鼻子倒真和兔子一樣靈。

我淡淡道：「是又怎麼樣？」

他垂眸：「其他人也就罷了……孟先生他不是好人。」

我沒回應，掃了他一眼，發現他額頭上的淤青。

「你受傷了？」

他搖頭：「沒事，摔了一跤。」

隨即遞過來一個紙袋，「大小姐，昨晚對不住，這是賠您的裙子。」

「裙子？」

我接過來一看，裙子和昨晚我穿的一模一樣，還附帶了其他款式的睡裙。

「這幾條裙子加起來起碼幾十萬，」

我狐疑道，「你怎麼忽然這麼大手筆？」

想到些什麼，我上手扯開他的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