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播語氣活躍,仿佛在介紹一件商品。
面對質疑他虐待季青的評論,主播從容不迫,在一旁的機器上按下啟動。
電流順著電線刺激季青,刺激得他身體顫抖,瞳孔放大。
兔耳朵冒了出來。
「各位,這可不是 cosplay 哦。」
主播為了解答他們的疑問,用一把刀割下一半耳朵。
接著又把鏡頭拉近展示季青。
傷口血淋淋,殘缺的耳朵很快就被鮮血覆蓋。
季青閉著眼,冷汗幾乎濕透短發。
沒過五分鐘,傷口止住,開始緩慢結痂。
「看見了嗎寶子們,他就是前兩年在抓捕行動下逃出來的獸人。」
評論區炸開了。
「天吶,獸人居然沒有剿滅干凈了,鬼知道他們有多危險,我鄰居家的小孩就被發狂的獸人傷過!」
「季氏是做醫藥的,他們收留獸人不會是做人體實驗吧?」
「但是我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這麼對待他好像很殘忍。」
「殘忍啥呀,以前獸人在街上吃人更殘忍,他們這種畜生就應該不得好死,活該!」
蘇遙不忍直視。
「他們也太過分了,我現在就舉報這個直播間。」
見我臉色不好,她安撫我,「別擔心,我們現在就趕去把他救出來的。」
我望向外面的車流,只覺得腦子像被潮濕的棉花裹住一樣,悶不通風。
偏偏現在堵車。
不知道季青能不能撐住。
主播繼續說:
「眾所周知,獸人體力和治愈力都高于常人,還經常失去理智,攻擊人類,而季家竟然把他留下來當保鏢,萬一獸性大發傷人怎麼辦?」
他又笑了笑,「話說回來,季家也不怕這些事,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嘛。
」
不過說了模棱兩可的幾句話,評論區就開始出現各種猜測我們利欲熏心、殘忍冷酷的陰謀論。
蘇遙驚叫一聲,說網上爆出一個視頻。
視頻里,季青把一個男人毆打到吐血。
受害者的家人趁機跳出來,說男人送去醫院后很快就去世了,哭訴季青下手太狠。
辱罵一波又一波,幾乎要把公司淹沒。
現在爆出這種視頻,是誰的手筆已經很明顯了。
我無視我爸的幾十個電話,吩咐律師寫好聲明。
這時,有陌生電話打進來。
是遠在國外的母親。
她口氣焦急:「小蕓,你聽我說,季青很危險,你最好趁這個機會遠離他。」
26
我摸著冰冷的手機:「怎麼說?」
「我本來怕他傷害你,打算要送走,結果他一聽到這話,在我面前硬生生把兩只耳朵割了,不斷在我面前磕頭求我讓他留下。」
她聲音帶了些恐懼,「他小小年紀心思就這麼重,這幾年沒禍害你算走運了,你最好趁現在公關,說是他隱藏太深你不知道,這樣還能挽救公司的名聲。」
我靠在車窗上,疲憊地笑了聲。
「既然他這麼可怕,那你為什麼到現在才告訴我呢?」
對面一滯:「我那時想送走的,但是你爸出軌的事一耽擱,我就……」
我開了車窗透氣,淡淡道:「是,你根本顧不上我。」
「那時候你還在和我爸吵架,你們一直在吵,吵到在夏天把我和季青鎖在車里都能忘得一干二凈。」
「如果不是季青體力比我好,拼命把路人喊來的話,我就死了。」
我重復喃喃道,「我就死了,媽。」
她安靜了一會兒,開始抽泣。
「小蕓,我不是故意的,你爸爸太傷我的心……」
我打斷她:「我理解你的難處,也理解你有新的家庭時第一時間放棄我。」
「所以你能讓我也有自己的家嗎?」
「我想要一個能一直在意我,以我為第一選擇的人,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她哽咽著說,「但季青他不適合你,他甚至……不適合這個社會。」
我吸了吸氣。
「你放心,我已經長大了,不會一直讓別人保護我。」
直播間里,主播對季青正開始新一輪的電擊,逼他承認「罪行」。
我閉了閉眼,輕輕道:「就算季青是獸人又怎麼樣,他比任何人都像個人。」
27
直播停了。
孟懷打電話過來。
他意有所指:「小蕓,女孩還是要多依賴男人,才不會做出格的事。」
我惡心他的說教:「你當爹當上癮了是吧?讓我和季青說話!」
「好,」他低低一笑,「反正結局也不會改變。」
一陣窸窣聲后,季青開口了,口吻依然溫和。
「大小姐,我沒事,」他頓了頓,「你吃飯了嗎?」
我怔住,想起被我留在家里的飯菜。
他輕嘆:「對不起,我沒在家里等你。」
我指尖攥得泛白,努力壓制住哭腔。
「季青,你聽我說,他們要你干什麼你就干什麼,不用顧慮我。」
「我很快就會救你出來,你一定要撐下去等我。」
話音剛落,電話就被掛斷。
直播再次開始。
主播抓起季青的頭發,要他抬起臉面對鏡頭。
「說實話,那個男人是你殺的吧?季大小姐也是你的幫兇。」
「我沒有殺人,季蕓也不是幫兇。」
他身體幾近枯竭,眼睛卻依舊干凈透亮,像刺破陰霾的烈陽。
「她是我的救星。」
主播拔高音調:「你還不承認!」
「我沒有殺人。」
季青又重復了一遍,越過鏡頭看向孟懷,灼人且沉靜。
「但你犯法了,孟先生。」
孟懷被他的眼神看得心中一跳,又不以為意。
「獸人不受法律保護,就算我殺了你,也不會有任何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