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在研究所憋壞了,夢的題材都無拘無束了。
刺激,還是個非人類。
在自己的夢里當然要掌握主動權啦。
我毫不客氣地撫摸人魚結實的胸膛,滿意地看他戰栗,想要避讓又不敢。
人魚的呼吸重了,眼睛里都氤氳出些水汽,純真無邪沾染上欲念。
耳邊是他難以抑制的低吟聲。
我有些情不自禁:「這麼純,好想疼你哦。」
人魚一顫,溫度驟然升高:「不是說要吃了我嗎?我不怕疼。」
我被他牽引著手,本不該分心的時候偏偏察覺出不對勁。
不對,這個臺詞?
他的尾巴甩到了桌上的資料,散落一地。
不對,這個尾巴——
「小茉,摸摸我吧,你的手,好軟……」
我猛然起身,抖著手指著他:「你……你……你……你竟敢大逆不道!」
人魚詫異地挑了挑眉,愣住了:「哪里大逆不道?」
「我把你撿回來,我就是你的再生父母,你不叫我一聲媽咪,竟然還想要泡我!」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目光忍不住下移,看到了令人驚愕的不該看的東西,二話不說丟了件外套給他。
傷風敗俗啊!真是傷風敗俗。
他很受傷,慢條斯理地蓋上那處,神情委屈:
「你其實討厭我吧?之前說對我好都是騙我的。果然,他們說得沒錯,女人只會騙魚流淚,騙魚為她們哭珍珠。」
眼淚在他眼底打轉,被他強忍著不掉下來,嘴唇也有些顫抖。
好脆弱,好漂亮。
我情不自禁撫摸他灰藍色的發絲,放柔了語氣:「沒有啊,沒有討厭你。」
他好哄得不得了,很快又開心起來:「你說的,那我就不無理取鬧了。」
真是,到底誰教他這樣的?
猶豫了一會兒,我忍不住問他:
「那啥,真能哭出珍珠嗎?」
5
我給人魚取名叫林俞,隨我的姓。
為了讓他給我哭珍珠,我小心避開監控,把他帶到我的公寓,養在閑置的大魚缸里。
他一路上一聲不吭,直到到家后他才小聲說了句:
「痛!」
我不明所以:「啥?」
「痛!尾巴。」
我這才發現他的尾巴擦傷了,傷口觸目驚心,還沾著灰塵。
我盯著林俞的傷口若有所思。
他誤以為我是心疼,很堅強地來了句:「沒關系的,小茉,你抱抱我就不疼了。」
我給他進行酒精消毒,他吃痛,我眼疾手快接住他眼角掉落的寶貝。
「真的是珍珠誒,嘿嘿!發財了。」我眼冒金光,然后又往他傷口摸了一把,他悶哼一聲。
「對了,你剛剛說什麼?」
「唔……沒什麼。」
小魚失落。
更令他失落的是一直待在魚缸里,萬分寂寥。
所以他每天都盼著我回家,而我想的是:
【做魚真好,不用工作。】
于是他成為了我的傾訴對象:
「我今天又收到好幾條投訴信,你知道那些生物有多奇葩嗎?」
實驗室雖然還沒有可以和動物直接對話,但可以通過他們的腦電波分析他們想表達的內容。
上級為了讓他們科學成長,非常重視他們的心理需求,甚至設立了投訴箱。
變異鼠說我放飯的時候看了它一眼,懷疑我給它下毒,然后就給我投訴了。
猛犸象說別人給它注射的時候都疼,就我給它注射不疼,懷疑我操作不當。
還有次我在實驗室值班掰了一晚上玻璃瓶塞,隔壁貓頭鷹說我磕了一晚上瓜子,吵著它睡覺了!
林俞感同身受,狠狠附和:「就是,它一個貓頭鷹睡什麼覺!」
「重點好像不是這個吧?」我看了他一眼,再次陷入沮喪。
「嗚……嗚……嗚……我這個月的工資都快被扣光了,真想揍他們一頓。」
我罵天罵地,苦不堪言。
但我發誓我只是嘴炮一下,沒有真動手的意思。
結果,隔天那幾個投訴的家伙被揍得鼻青臉腫,我懷疑是林俞做的,不過他能避開攝像頭令我感到很稀奇。
該不會只是上次跟我摸黑走了一遍就記住了吧?
有人幫忙出頭的感覺真好。
有時我看著林俞的時候會想,是不是老天爺不希望我繼續孤單下去了,派個人來保護我的呢?
在我看來,他的喜歡真像是毫無條件的。
6
其實林俞并不是我見過的第一條人魚,很多年前那個男人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一條人魚。
用他的話來說,對媽媽他只負有責任,他也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
媽媽求他別離開,想想這個家庭,想想我,可都無濟于事。
他凈身出戶去追去他所謂的幸福,也同時毀掉了曾經最愛他的兩個人。
后來媽媽病了。
一個女人該多沒用才會為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郁郁寡歡,搞垮自己的身體?
媽媽死了,不記得了,可我還記得:
「茉茉,我知道你怨爸爸,可那些陳年往事也早該過去了,爸爸也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人生啊。」
「媽媽死了,就是你口中的過去嗎?我什麼都沒有了,你竟然還要我釋然?」
我不可置信,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媽媽已經不在了,難道你想爸爸后半輩子也生不如死嗎?沒有你阿姨我真的……」
懷里奄奄一息的人魚輕輕握住了他的手,扯出一個蒼白的笑:「沒事的,沒事的。
」
他崩潰了:「算是我求你了,算爸爸求你了好不好?救救她,我打聽過了,你在做相關研究,你一定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