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NPC 囑咐后離開。
傅真洄開口打破了沉默:「師妹她倒是一向行動力強。」
「呵,別說得你好像比我更了解她似的,」傅清許站起來在密室里尋找線索,「……我倒是希望她別什麼事都自己擔著。」后半句話模糊難辨,讓人難聽清。
「你是真的喜歡她?」
傅清許這才回頭,和問話的傅真洄對視:「當然。」
「但阿姨說你對她很冷淡,傷了她的心?」
傅清許從桌子下抽出線索條,嘴角勾起嘲弄的笑:「你們都搞錯了,對人冷淡的是安憶,她很好,但我之前配不上她,她是天才,我不是。
「或許也是不必要的自尊心作祟吧,我心里知道自己和安憶能夠熟識只是因為家庭聯姻。就像你說的,如果你和我同齡,那和她訂婚的就是你。她會喜歡我,也只是因為我是第一個闖入她世界的人。
「不過現在呢,我想通了,運氣也算實力,我和安憶能訂婚說明這是老天安排的姻緣。」
一番戀愛腦發言把旁邊縮成球的顧念唬得一愣一愣的。
傅真洄彎了嘴角:「我明白了。」
26
另一邊,我順著狹窄小路到了一間貼著喜字的房間門口。
披散頭發的女 NPC 看見我之后有些愣,咽下了到嘴邊的那句:「公子,我等你好久了。」
酒杯里出現的蜘蛛,房梁掉下的假發,以及鴛鴦被里的骷髏。
哪一個拿出來都能嚇得顧念魂魄出竅,我心中卻沒多少波瀾。
甚至還幫女 NPC 拂去了頭上的蛛網。
離得很近,我還聽得見 NPC 的碎碎念:「救命,百合花真的要開啦!」
「小女子心愿已了,這個繡球贈與姑娘。」她沖我微微一拜,接著燈光一暗,她 N 便消失不見。
我拿起繡球往門外走,卻推不開門,皺著眉頭使勁的同時。
巨大的雷聲在我頭上炸開。
瞳孔驟然一縮。
燈光明滅,模擬著閃電,屋內刮起狂風,窗戶哐啷作響。
說來有點不好意思,我很怕打雷,小時候碰上暴雨,家里人又不在時,我總會把電視調到最大聲來分散注意力。
不安在內心彌漫開,可我又不愿意因為自己而讓任務失敗。
算了,堅持會兒吧。
27
「我要去找安憶。」
雷聲響起的同時,另一個房間的傅清許站起來。
「不行,只有她回來我們才能離開這間屋子,不然任務完不成,也辜負了安憶的努力,她把事情成功與否看得很重……」
傅清許頭也不回地拉開門:「任務完不成是因為我出了門,跟安憶沒關系。」
28
我蜷縮起來,把繡球抱在懷里。
房間門被推開時,我正面對墻角蹲坐。
傅清許什麼也沒說,緊緊擁抱我直到雷聲停歇,廣播宣告任務失敗,我們將永遠留在江宅。
他的體溫比之前都要高,尾巴蹭了蹭我的臉頰。
「抱歉,任務失敗了。」我皺眉,還是我的問題啊……
傅清許安撫般順著我的背,試探著牽住我手,臭屁地說:「有什麼關系,那我和你就在這江宅做對地縛靈,嚇死后面進來的倒霉蛋。」
29
我和傅清許牽著手一同離開。
傅真洄同顧念等在出口處。
他看見我和傅清許交疊的手,眼睛眨了眨:「祝你們幸福。」
「也麻煩你了師兄,因為傅阿姨他們要假裝喜歡我。」
傅清許瞪大眼睛:「什麼?」
「確實是傅阿姨囑托我讓我假裝追求你,好讓她家小子有點危機感。
」
真相大白,傅清許的貓腦過載,恨恨磨牙:「感情是我在唱獨角戲?你們都在看熱鬧!」
傅真洄聞言淺笑,突然走近,將我肩膀蹭上的蛛網撥開。
我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不好意思道:「師兄,你不用演啦。」
「就當我入戲太深了吧,」傅真洄直視我,淺褐色小痣吸引著人將注意力放在他含情的雙眸上,「我和你,不是只有幾面之緣,2019 年夏天學院組織的露營活動,我們一起對流星許過愿。
「我總在想,如果那時候我主動一點,是不是一切會不同,但沒辦法啊,原來公主早遇見了王子,惡龍只能守著他的空蕩蕩洞穴孤獨終老。」
信息量太大,我一時愣在原地。
傅清許適時插入我們倆,尾巴炸了毛:「走開走開,離她遠點。」
「開個玩笑,你也太經不起逗了吧表弟。」
傅真洄又露出標準得可以當禮儀模板的微笑,真真假假,讓人猜不透他話里有多少真心。
同傅真洄和顧念告別后,我和傅清許牽著手回家。
路過玻璃墻面時,我看見傅清許頭上的耳朵和尾巴正在漸漸消失。
街頭的大屏正在放著戀人獸化癥相關醫師的采訪。
「啊確實,這些天也有很多病人痊愈,雖然目前還沒開發出戀人獸化癥的特效藥,但經過對痊愈病人的走訪調查,我們可以確定的有一件事——
「所有痊愈的病人,一定從他們戀人那里獲得了足夠的愛。」
我抬頭,望進傅清許璀璨的琉璃眼里。
萬年進化的時間長河中,人類拋棄累贅的尾巴以獲得更好的發展。
但沒有尾巴也就意味著我們不能像小貓小狗一樣沖心愛的人擺尾展露愛意。
戀人獸化癥的病因是愛。
或許正是因為現代人都太過內斂,不敢輕易將愛掛在嘴邊,生怕被人嘲笑天真,所以老天才會讓愛人長出耳朵和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