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是認真的。其次……」他瞟了一眼我手上的刀。
「如果可以的話,我把你帶回去會比較好。」話音剛落,他的手就伸出來奪我的刀。
我下意識地側身一閃,他撲了個空,正好撞到貨架上,空罐頭掉落在地上發出響聲。
「你要帶我去哪?」我把刀橫在身前戒備著。
不知道怎麼的,剛才我的反應忽然靈敏起來,就好像蜘蛛感應一樣。
「去很安全的地方,去一個能實現你價值的地方。」顯然他并沒有放棄,原地活動了一下筋骨,他的眼神冷得可怕。
「不太需要,我覺得我現在就很安全了。」我的尾巴也豎起來,好像也在警惕眼前這個男人。
「是嗎?」他顯然沒有在聽我說話,轉頭看見了剛點上的蠟燭。
「真不一定。」呼的一聲,他把蠟燭吹滅了,周圍一下子變得漆黑。
我皺起眉頭,忽然感覺眼前的景象很神奇。
我并沒有像瞎子一樣,反而比在強光下看得還要清楚了。
這難道真是變異帶來的超能力?我不自覺地笑起來。
對面的人看見我臉上的笑容有些困惑,但是片刻之后,他也反應過來了。
「你沒有夜盲?」他無奈地攤開手。
「嗯,我看的很清楚。」我很老實,現在我并不怕他。
「難搞哦。」他乖乖地又把蠟燭點上了。
「我沒有惡意哦。」眼見動粗沒有機會,他又開始循循善誘。
誰信啊,我翻了個大白眼,要不是我的小貓感應,我早就被拿下了。
「只是你這個樣本很少見嘛,又有變異態,又有人的理智。」他摸著下巴好像在思考。
「說什麼都沒用,我要回去了。」我慢慢地退后,感覺回家安全一點。
外面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我屏住呼吸,蹲下身來從柜臺縫隙往外看過去,已經有幾只喪尸鉆進來了。
估計是剛才罐頭掉在地上的聲音把它們引過來了。
我咬咬牙,有點煩躁。
「怎麼了?」他看見我蹲下來很緊張的樣子,也俯下身來。
「別說話,它們來了。」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借著微弱的燭光,伴隨著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幾只面容腐爛的怪物已經踩在我們柜臺對面。
他瘋狂地眨眼睛,同時指了指手上的蠟燭,像是在給我打信號。
我皺著眉頭,也瘋狂眨眼睛。什麼意思,我沒懂。
他做了個扔東西的手勢,我順勢看過去,那里堆放著紙巾。
心領神會之后,我摸起一個空罐子,深呼吸了兩下,竄起來就往那扔過去。
「鐺——」在安靜封閉空間里這個聲音顯得格外響亮,幾只喪尸簡直是撲過去砸在一起。
他隨意一丟,蠟燭掉在地上,慢慢從一個火星變成了一個火源,然后迅速成為了一個火線。
「走。」他推了我一把,我從門的縫隙里「嗖」的一下竄了出去,就好像一只真正的貓。
我在前面跑,他跟在后面,兩個人狂奔著,身后是喪尸的嘶吼。
3.
「你考慮的怎麼樣了?」他靠在墻根氣喘吁吁地問我。
「什麼怎麼樣?」我也在喘氣。
「跟我走嗎?」他賊心不死。
我敏銳地抽出刀抵著他,他沒有防備,一下子被我頂在墻上,兩只手舉著好像投降。
「首先,我不跟你走,其次,你到底是誰啊?」我當然不是要對他動刀,只是威脅一下。
「先別動手,我全招。」他一臉無奈,顯然沒想到會來這麼一出。
三十分鐘后,我弄明白了。
他是 B 市特派的專員,但是因為他與生俱來的路癡和大部隊走散了。
他們單位的人好像都有點特殊,就類似于漫畫里的復仇者聯盟,但是沒有超能力。
他在這個城市呆了三天也沒找到來時的路,所以找了個超市鉆進來當流浪漢。
至于他為什麼想帶我回去,大概率是把我當成實驗品吧,希望在我身上找到破解這次變異的可能性。
「你叫什麼名字?」我問他。
「我叫醫生。」他的氣息已經平穩了。
「不是,我是說,名字,每個人不一樣的。」我跟他解釋。
「A1,我剛生下來他們就叫我 A1,后來叫我醫生。」他仔細想了想給了我答案。
A1 也不是個名字啊,我在心里吐槽,但是還是默默接受了這個不倫不類的名字。
「你們沒有聯系方式嗎?智能手機之類的。」我拿出手機搖了搖。
「只有這個。」他從身后拿出了一個黑乎乎的方塊,我湊近看了看,是一個非常樸實的對講機。
「但是它壞了,我沒工具也修不了。」他摁下按鈕,對講機只有滋滋的電子音。
我努力回憶了一下,家里應該有一整套精密儀器的修理工具,大學里電腦清灰之類的活都是我自己干的。
「你現在準備去哪?」我覺得他并沒有很壞,可能只是職業病才行為直白。
「我不知道。」他聳聳肩膀,老老實實地回答,「超市估計已經燒完了。」
我做了好一會兒思想斗爭,最后還是決定試一試。
「我叫林靜,要和我一起回去躲著嗎,我家還挺安全的。」看著眼前這個有點無知又有點無畏的男人,坦白說我還是動了點心思的。
「而且也有你要的工具,把對講機修好,說不定你還能帶我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