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現在他在我家,我才是主人啊。我忽然清醒過來。
我一把扯住他的衣領,狠狠地往他的嘴唇親了上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腦子里有點缺氧,才慢慢地松開兩個人貼合的嘴唇。
他的臉紅的有些搞笑,就好像小時候瘋玩過后的紅臉蛋。
「你在干嘛呀……」他顯然非常非常的不知所措,兩只手架在床上一動不動的。
「沒干嘛,算是你付的房租。」我一躍而起,感覺自己像是劫色的采花大盜。
「把床收拾好,被子鋪整齊。」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現在感覺自己像是古代的媽媽桑。
「哦。」他低眉順眼的像個小媳婦。
神清氣爽地出了房間門,我忽然有種重生的快感。
現在是末日,也沒有什麼倫理道德約束,更何況他還是個無業游民,就算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他的。
嘻嘻,感覺自己撿到了寵物。
我打開儲物柜,翻出兩個牛肉罐頭。
今天就吃點好的吧。
「滋滋滋——」手上的對講機持續地發出電波,然后停頓了幾秒,那個嘈雜的電波音忽然斷了。
「這里是總臺,呼叫 A1,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很清楚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醫生坐在陽臺上看著星空,把對講機放在耳朵邊上細細聽著。
「一、是否有特殊情況。二、是否存在幸存者。三……」
「是否按計劃撤離并執行人道毀滅。」
醫生輕聲跟著對講機里的聲音一起說話。
他沒有摁下回復按鈕,只是任由對面的聲音消散在夜空中。
算了,還早呢。他計算了一下日子。
過兩天再決定也不遲。他撓撓頭,喝下了最后一罐可樂的最后一口。
7.
總感覺醫生怪怪的。
坐在沙發上看書的時候,總是能用余光看見醫生的身影出現在門邊或者窗臺。
我抬起頭,給鬼鬼祟祟的醫生一個正義的眼神,他瞬間消失在門口。
自從我強吻了他之后,這家伙再也不提要摸我的尾巴的事情了,好像他把兩件事當成等價交換的概念了。
什麼嘛,就那麼不愿意跟我親親?我沒好氣的暗自吐槽。
「A1 你過來一下。」我難得的叫了一次他的大名。
醫生在一瞬間閃現到了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過來啊,怕什麼。」我伸手招呼他。
「怕你親我。」他回答的倒是坦率,同時慢慢地走到我面前來。
他的回答讓我有點無語,同時又覺得有些好笑。
「不會的,本月的房租已經交過了。」我給他打安心針。
他坐到我的身邊,渾身局促,好像第一次來這個家一樣。
「你的對講機修的怎麼樣了?」這是我第五次問他這個問題。
「……還沒好。」醫生的眼神躲閃了一下,看起來有點不好意思。
什麼嘛,我還以為他們單位訓練出來的都是全才呢,這個東西都修不好嗎?
「讓我幫你看看?我大學也是拆過電腦的。」我伸手。
「免了。」他好像很不愿意的樣子,退后一步。
自尊心這麼強?我眉毛一皺,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算了,看他的樣子也不會屈服的,讓他自己搗鼓吧。我最終還是放棄了。
「那,我們要不要找找出去的路?」我把電腦屏幕轉過來,給他看了看本市的地圖。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
算起來我們已經待了快半個月了,雖然家里還有存糧,但是這樣的日子終究要到頭的。
醫生的那個組織,應該也在找他吧?我也有些想念我的父母了。
「你來的地方附近有沒有什麼比較大的,或者比較明顯的建筑?」我問他。
他仔細地想了想:「有一個游樂園,里面有很大的圓,圓上有 36 個小車廂。」
摩天輪?我打開搜索欄,還好,本市有摩天輪的就只有一個方特樂園。
我把方特的圖片點開給他看,在得到了他的肯定點頭之后打上電子標記,算了下直線距離,三十公里,在 k 市的郊區。
「你們是怎麼過來的?那里就直接通往外面嗎?」我若有所思。
「不是,我們坐直升機過來的。」他老老實實回答。
「直升機?」我有點震驚,他們單位到底什麼來頭?
「那怎麼辦,我們就算去了也沒辦法出去啊。」我倒在靠椅上有些煩躁。
「說不定他們還在那里呢。」醫生撓撓頭。
「他們?你的同事嗎?」我轉過椅子來面對著他。
「嗯,我們來這一趟的三個目標,救治,偵查,防控。」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事情,臉上出現了驚覺的表情。
「我想起來了,那時候老板告訴我們,如果 k 市沒有幸存的人,他們就會跟政府申請人道毀滅。」他盯著我看。
「呃呃,」這個詞語顯然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圍,「你是說,把 k 市放棄了嗎?」
「是的。」他點點頭,「所以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得動身了。」
「你為什麼不早說啊!」我跳起來,急得轉圈圈,這下好了,不知道哪天就被人道毀滅了。
「你先坐你先坐,」他有點慌張地伸手想抓住我,「我還活著呢,他們應該會等我吧。」
「應該?」我聽出了他語氣里的不確定。
「我也不敢保證啦,畢竟……」
他把頭扭過去,看著窗外。
「A1 死了,還有 A2A3 呀。」他的語氣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