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羞恥了。
男人卻誤解了我的抗拒。
他松開我,嘴角勾出弧度,言語中卻充滿了自嘲。
「我忘記了,你現在喜歡的人是陸辭聿,那條銀蚺。」
「可那又怎麼樣,從出事到現在,他又在哪?」
他說的沒錯,我發給陸辭聿的消息石沉大海。
他的手機也始終處在關機當中。
這種本來可以自我消化的事情被男人直接戳破后,卻好像變成了什麼不得了的委屈。
我羞赧地立刻紅了眼圈。
厲尋川眼中嘲弄的神情還沒退,就又慌了起來。
「是我說錯了話,別哭。」
他用手來擦我的眼淚,卻怎麼也擦不干凈。
「對不起,我把你帶回來想說的明明不是這種話。」
我本來想說我沒事,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
他徹底慌了,心疼中又有些不甘心。
「你就討厭我到這個地步嗎?」
我抽噎著,卻還是下意識搖頭,「我不討厭你。」
連那天分開時說的話,也不是真心的。
「我只是真的沒辦法接受你要同時有很多的女朋友。」
厲尋川沉默了會兒,艱難開口,「那天在畫彩,我確實是……」
「我知道,那是你的工作。」
我心里涌起一陣酸澀,「我和她都是你的客人。」
「接受不了這種事是我自己的問題,所以我們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
話說出來,心口始終壓抑著的苦悶也隨之宣泄了出來。
原來也沒那麼大不了。
即使讓他知道也沒什麼。
喜歡一個人不卑微。
接受不了他的全部也并不刻薄。
他卻有些愕然。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厲尋川的口吻很奇怪,像是聽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東西。
「你以為我是……我是給錢陪睡的 MB?!」
「你別激動!」我趕緊安撫男人。
「我沒那麼想你,行業沒有貴賤,我知道你們主要負責提供情緒價值!」
「林木木,你可真是善解人意啊!」后半句話說得幾乎咬牙切齒。
8.
原來我一直錯得離譜。
厲尋川根本就不是什麼 MB。
頂樓這間套房也不是我以為的工作場所。
甚至連酒店都是他家的。
那天我能上樓,也是因為家族給他安排了人幫他度過發情期。
只是陰差陽錯,那個人變成了我。
「木木?」
「別講話,讓我靜一靜。」
我試圖用合理的解釋來反推我那天的行為。
可不行,一切都太巧合了。
「你就沒懷疑過嗎,我是那種故意用這種方法接近你的女人?」
「那不是更好。」
厲尋川反而笑了,「如果你喜歡錢,我恰好有很多很多錢。」
「可惜你不喜歡。」
他微微嘆了口氣,反身把我壓在沙發靠背間:
「你只喜歡玩弄我的感情,讓我每天如履薄冰,甚至不敢主動去聯系你。」
「可怎麼辦呢。」
「我心甘情愿。」
熟悉的親吻輕輕落在唇邊。
輕描淡寫,卻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讓我心跳加速。
門鈴突然響起。
他撐起上身,聲音帶了些情動的沙啞。
「應該是飯到了,先吃飯吧。」
我如夢初醒,紅著臉跳下沙發,「我去開門!」
然后剛開門就被人一把抱住。
是換了酒店制服的陸辭聿。
「他們拿走了我的手機,不讓我訂機票,我就開車回來。可我始終聯系不了你,對不起木木,對不起……」
曾經耀眼奪目的大明星,卻抱著我哭得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阿聿……」
「陸辭聿。」
厲尋川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他環抱雙臂,看起來冰冷又危險。
「你居然還敢出現在這里?」
「果然是你帶走了她。」
「不然呢,放任她因為你的疏忽去忍受那些污言穢語嗎?」
陸辭聿攥起拳頭,「所以呢,這就是你為自己的趁虛而入找的理由嗎!」
「你如果真的在乎木木,當初又怎麼會答應和別的女人相親?」
「這不是正代表你屈服于家族的無能嗎?」
厲尋川像只被激怒的狼犬,上去一把抓起了陸辭聿的領子。
「你如果真的有能力,又怎麼會任由老頭子把木木當成靶子推到風口浪尖!」
獸人間涌動的暗流壓迫得人連呼吸都感覺到壓抑。
我覺得有點兒難受,本能地去抓厲尋川的手。
「木木!」他緊張地回抱住我。
陸辭聿伸出一半的手僵在原地,他愣了愣,終于頹然落了下來。
即使我只是個清澈又愚蠢的大學生,也從他們的對話中猜出了大概。
照片被爆出是陸辭聿家里有意安排,目的就是讓他退出娛樂圈接管家業。
只不過我「碰巧」成了整個事件的靶心。
好用,又不需要承擔后果。
至于厲尋川……
那天在畫彩遇到的女人確實不是他的客人。
而是他的相親對象。
這件事情后,我被哥哥接回了家。
父母常年在外地,我唯一能依靠的家人也只有他。
獨棟的別墅遠離市區,他把我關進臥室,自己一個人去處理后面的爛攤子。
陸辭聿推了所有演出,主動回了本家。
網絡上哀嚎一片,連罵我的聲音都少了許多。
而厲尋川……
我透過上鎖的門窗向下看,黑色的邁巴赫始終沒有離開。
【滾出去!同意你和我妹妹訂婚?白日做夢!】
樓下又傳來我哥憤怒的嘶吼,隨后就是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
「……我明天再來打擾。」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