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商界和娛樂圈,人人都對他心生恐懼。
但總有人想徹底地消除這種恐懼,取代他的位置。
陸禹凜不會讓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接近自己,更不會留她在身邊三年。
他什麼都知道,可他假裝不知道。
因為……他希望蘇晚可以親口告訴他一切。
陸母在生下陸芷后半年便因病去世,那時候陸禹凜才五歲。
但從他有記憶開始,就慢慢意識到身邊的人接近他都是有目的的。
照顧他的保姆和保鏢希望能得到陸父的重用,主動送他禮物的同學希望能收到更貴重的東西,追求他的女生希望能從他身上得到花不完的錢。
沒有人不同,除了蘇晚。
雖然她接近陸禹凜也是有目的的,可目的卻不是他。
在她眼里的他不過是一個工具。
陸禹凜很清楚這一點,反而才生出一種征服欲,想讓蘇晚把自己放在眼里。
多可笑。
他站在權利的巔峰,什麼都有,卻偏偏渴望最不可能得到的感情——信任。
陸禹凜將沾了血的棉簽丟進垃圾桶。
有些問題或許還沒有答案,但已經可以確認一件事。
他無法接受蘇晚離開自己,無論生死。
半小時后,手術室上的紅燈終于熄滅。
醫生從里面走到陸禹凜面前:“陸先生,蘇小姐的手術很成功,沒有什麼大礙,只是之后要多休息,還要留在醫院多觀察一段時間。”
懸著的心落下。
陸禹凜點了點頭,吩咐手下人:“去給蘇晚安排最好的病房,用藥也要是最好的。”
有他在,她就必須好好活著。
“是,陸先生。”
病房。
陸禹凜坐在病床邊,沉默地看著蘇晚被綁著厚厚繃帶的手腕。
半晌,他莫名伸出手去,卻在觸碰到那繃帶時像是被燙到一般迅速撤了回去。
胸口像堵了塊石頭,陸禹凜倏地起身,走到外面和病房連著的客廳里。
剛倒了杯水準備喝時,他的助理兼司機小吳輕輕敲了敲門走進。
“陸總,燕溪小姐在醫院外面,說是想要見您一面。”
陸禹凜擰起眉:“燕溪?她來干什麼?”
小吳頷首:“燕小姐沒有和我說,陸總要見嗎?”
陸禹凜擱下水杯,先是望了一眼還在昏迷中的蘇晚,幾秒后才淡聲道:“讓她上來吧。”
……
蘇晚醒來時頭痛欲裂。
空氣中充斥著的消毒水味讓她不禁皺了皺眉,轉眸一看,那病房門上赫然貼著專屬于陸氏的標記。
她在陸氏的私人醫院?
正想起身,耳邊卻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只聽陸禹凜不知道在和誰說話:“婚禮會按時舉行。”
第十七章
婚禮……會按時舉行?
蘇晚費力地抬眼望向病房外,但一盆半人高的綠植將她的視線當得嚴嚴實實。
下一秒,就聽到燕溪的聲音響起。
“那我就先離開了,禹凜,你……蘇小姐會沒事的。”
話落卻是一陣沉默。
片刻,陸禹凜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嗯。”
外面的門打開又關上,緊接著便是逼近的腳步聲。
蘇晚沒有任何躲避的意思,雙眸直直地就對上了陸禹凜那雙漆黑的眼睛。
見她醒來,陸禹凜微微一怔,但臉上沒有一點不自在的神色。
“什麼時候醒的?”
那眼神里竟然有些溫柔。
放在陸禹凜這麼個冷血無情、心狠手辣、陰晴不定的人身上,實在是太少見了。
蘇晚卻偏過頭再次合上眼,明顯是一句話都不想和他說。
但陸禹凜又問:“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叫醫生來給你看看?”
聞言,蘇晚本能地動了下手腕。
雖然傷口已經縫合,但還是傳來針扎一樣的刺痛。
為什麼要把她救回來?
為什麼就不能讓她干脆地死了?
對現在的她來說,活著沒有任何意義,更沒有任何東西讓她想要活著。
蘇晚無端覺得好笑,睜開眼睛看向陸禹凜,聲音嘶啞得不像是她。
“我最不舒服的,就是發現自己還沒死,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你。”
陸禹凜神情瞬變。
胸口堵著的那塊石頭變成了火,他下意識地想把蘇晚拽起來,可一看到她那沒有半點血色的臉,又活生生地將那火給壓了下去。
平生第一次,他自己忍著沒有發火。
緊攥的手在幾秒后緩緩松開,陸禹凜舒出口氣,坐在病床邊倒了杯水遞給蘇晚:“喝點水吧。”
蘇晚沒理,眉心卻緩緩皺起。
這樣的陸禹凜比讓她見了鬼更詫異。
沉默地僵持了許久,陸禹凜將水杯放了回去,語氣不冷不熱:“我不希望這樣的事再發生。”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一聲不吭地就自殺,蘇晚,你當自己有幾條命?”
蘇晚突然放輕了聲音:“陸禹凜,我累了。”
“你放過我,行不行?”
父母的死壓在她的心頭四年,臨了,卻沒能報仇,功虧一簣。
而她也終于明白,陸家的勢力如此,她就是耗盡這一輩子,也不能為父母報仇。
既然這樣,她倒不如死了,到那邊去和父母相聚,跟他們賠罪。
陸禹凜聞言,心跳亂了幾個節拍。
再忍不住,他一把攥住蘇晚的另一只手:“放過你?你想讓我怎麼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