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外面如何混亂,我們家就像個小避風港,我們按時作息,每天最大的問題就是:
「中午吃什麼?」
「晚上吃什麼?」
「明早吃什麼?」
反正物資還很充足,我們就變著法地做好吃的。
以前想吃吃不上的,或者是耗時很久的,我們如今都可以全家出動一起來做。
我們抽時間給平安洗了澡,它的窩已經挪到我們二樓的客廳里了,和我們一起享受暖氣。
它是很聽話的狗狗,幾乎沒怎麼叫過,而且非常聰明,我們全力地教了四天,它學會了定點大小便。
看著它干干凈凈、毛茸茸的樣子,已經幾乎沒有流浪狗的影子,只是身上有一塊因皮膚病沒長毛的地方還禿禿的。
媽媽一開始對于養狗這件事有些反對,但如今天天心疼地給它涂藥,希望它快點好起來。
平安現在也最親我媽,現在我媽坐在沙發上追劇,平安就趴在沙發下睡覺,做她的暖腳寶。
我們每天透過貼了防窺膜的窗觀察街道上的情況。
從一開始的風平浪靜到偶有喪尸進入我們家門口正對的那個小巷子,再到現在更多的喪尸晃來晃去,也不過一周的時間。
至于附近的鄰居,我們也沒有見過有人出門,可能有的人外出務工并不在家,或者是聽從了政府的要求封閉在家,保障安全。
我們只能估計:
緊鄰著我們的大伯一家肯定在家,雖然我們沒有任何交流,但他們的近在咫尺也始終令我們擔心。
我們家的另一側是空地,堆放著一些建筑材料。再遠些就是路,也是我們觀察喪尸的主要方向。
對面兩層小房子的一對老夫婦平時也一直在家,偶爾可以透過窗看到他們的蹣跚緩慢的身影,他們常常在窗邊呆立凝視。他們的兒女平時在外地,過年才回來,但眼下這情勢,各地封城、交通停擺,估計現在也沒法趕回來。
后面一棟樓有院子,喪尸「哐哐」地撞著他們家的鐵門,有的喪尸試圖翻過矮墻進入院子,而且他們學會了疊羅漢,好像已經快成功了。
我抱著零食邊吃邊在窗邊觀察喪尸們,它們從一開始的形單影只到現在的成群結隊,發白流膿的皮膚、滿身血污、空洞無神的眼眶,眼睛似乎已經失明,潰爛的嘴巴流著血水,搖搖晃晃、停停頓頓地走著,裝到墻之類的障礙物才知道撞向。
它們靠聲音和氣味辨別方向。
唉,它們感染病毒之前也是和我們一樣的普通人,現在卻成了這種可怖的模樣。
是不是也該慶幸,喪尸是沒有意識的。
看著它們餓得一直在吃垃圾,也挺可憐的。
上一世大伯進入我們家是在末日開始半個月左右,現在末日開始已經一周。
為了自保,我們也需要有所行動。
我叫來家人們,大家一起圍坐在沙發。
我提出我的想法:
「爸、媽,我們現在應該給大伯打一個電話。」
05
爸媽很吃驚,忙問我為什麼。
「主動示弱,我們要告訴他我們現在缺衣少食,就要餓死了。」
「我不打!」爸爸很是生氣,他和大伯一家已經五六年沒有任何聯系,對他而言,主動地聯系他們是某種求和的表現。
「爸,這個電話必須要你來打。
」我耐心地解釋道,「只有你打,才能讓他們相信我們家的確到了窮途末路。」
我一句一句地教爸爸怎麼說,爸爸聽了我的解釋,終于同意了我的計劃。
他找來手機,拿得很遠,瞇著眼費力地用找到通訊錄中大伯的號碼。
「嘟——嘟——嘟——」撥號后,爸爸打開了免提。
我們沉默地等待著接通的那一刻,時間格外漫長。
「喂?」大伯語氣不善,但終究是接了電話。
「喂……大哥。」爸爸的聲音因緊張而微微地顫抖,「你和大嫂最近還好吧?」
「有什麼事?」大伯顯然不想聽這些客套話,也沒有搭話。
爸爸低聲下氣道:「大哥,我就是想問問,你們還有沒有多的食物……孩子們餓得不行了……」
「沒有沒有,我們也不夠吃,別來煩我。」大伯冷哼一聲,掛了電話。
我讓爸爸再次嘗試撥打電話,這一次大伯沒有接聽。
我點頭,和爸爸對視一笑,示意可以了。
通電話的時間并不長,但我們的主要信息傳達到位了。
大伯知道我們家沒有物資,我和弟弟目前又在家,應該不會再將我們作為搶奪的首選目標。
不知道大伯會不會以己度人,將我們作為爭搶物資的假想敵,增強對我們的防備。
他們增強對我們的忌憚之心未必不是好事,更有利于我們以退為進。
還好,我們的假裝弱小是有強大的物質資源支撐的。
今晚,我們吃起了火鍋。這幾天有些降溫,火鍋湯底熱乎乎地翻滾著,飄香四溢。
當然,我們關好了門窗,讓這味道不會飄散出去。
熱騰騰的水蒸氣沖上天花板,我們享受著各種新鮮肉類和蔬菜,幸福得不可言喻。
從這一夜開始,我們開始了輪流守夜。
隨著喪尸越來越多和人們物資的逐漸地消耗,我們的危險性也在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