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余錦兩天前從路邊撿回來的,他生病了,氣息微弱,連哭都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看上去像是快要死了。
盡管他身上很臭,但余錦不敢給他洗澡,怕家里條件差,洗完澡讓他受涼,加重他的病情。
嬰兒排便了,
余錦連忙去衛生間打熱水,小心的清理排泄物,換好紙尿褲,然后用干凈的毯子把他包起來。
余錦剛用毯子包好嬰兒,就聽見房門被暴力敲響,力道大的就像跟她有仇似的。
余錦心臟顫了顫,穩定情緒抱著嬰兒去開門。
門外站的竟然是曾輝。
第3章 你經常帶客人回家?
余錦的心臟噗通漏跳半拍。
她萬萬沒有想到,曾輝會出現在她的家門口,她驚喜,激動,甚至是不知所措。
可是曾輝看她的眼神,是那樣的盛怒鄙夷。
她剛要張口說話,曾輝以最快速度跨進門來,嘭的一聲用力關上房門。
他像一陣風刮過,用力攥住她的領子硬生生把她提起來。
為什麼突然跑到她家里來這樣對她?余錦雙腳離地沒有安全感,脖子被勒的痛苦不堪,呼吸不暢:“放,放……”
巨大的恐懼隨之而來。
曾輝兇狠的把她往后一推,遠遠甩了出去,鄙夷的問:“你經常帶客人回家?”
鞋架嘩啦啦的倒了,余錦撞在地板上,用身體護住懷里的嬰兒,忍著劇痛踉蹌著爬了起來。
她不明白曾輝為什麼突然問出這種話,太侮辱人了。
曾輝的鼻子動了動,聞到了嬰兒身上的味道,厭惡鄙夷:“房間里什麼味?像屎一樣臭。”
余錦的臉火燒似的紅。
曾輝罵她的房間臭,就像罵她人骯臟惡臭一樣,讓她難堪、無地自容,恨不得把自己藏進地縫里。
曾輝環視房間,喝道:“這麼臟臭的地方還能接客,客人不嫌棄嗎?連去賓館的錢都沒有?”
“我,我……”余錦張大眼睛,顫抖的不敢想相信他越來越惡毒的言語,“我沒有……”
然而曾輝根本不想聽他說什麼,把目光落在余錦懷里的嬰兒上。
那一瞬間他滿是不敢置信,厭惡的神情如同實質:“這是你的私生子?怎麼這麼臭,你給他洗洗澡能死嗎?”
“你……”曾輝眉頭狠狠的擰了起來,像是躲避瘟疫似的往后退了一步,“你不會有病吧?”
曾輝想要掐她的脖子,可是觸及到她懷里骯臟發臭的嬰兒,嫌惡的收回手,指著她的鼻子咬牙切齒道,“你敢把病傳染給我,我弄死你和你孩子!”
余錦閉上眼睛,難堪的低下頭,連抬都抬不起來。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啊,怎麼能這麼說她?
曾輝艱難的屏著呼吸,實在是后悔死了來這種地方。
一開始他把這女人砸傷了,看著她一聲不吭隱忍的樣子,多少有點過意不去。現在看來,像她這種不自重的女人,大概是被客人打習慣了,哪值得他專程跑來道歉?
他一秒鐘都錒不想烎多待,拉開門轉身就走。
第4章 你瞎嗎?
余錦被巨響的關門聲嚇的哆嗦了下。
她咬著唇錯愕看著緊閉的房門。
家里突然出現曾輝的氣息,又突然間消失,讓她空落落的。
她埋在嬰兒身上再也忍不住哭了。
多麼卑微,一切都是徒勞,只會越來越讓人看不起……
她捏著煙盒,拿出一支煙放到嘴里,直到懷里的嬰兒發出嗚咽聲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事情要做。
余錦趕在醫院下班前去了醫院。
“你怎麼又來了?”陳林皺眉打量余錦。
“我帶夠了錢。”余錦道。
陳林無奈:“姑娘,這嬰兒病的太重,我沒有把握,最后人財兩空,你這又是何必?把他送福利院吧。”
“福利院那麼多孩子,能盡心給他醫治嗎?”余錦看了看懷里的孩子,這孩子應該生下來就有疾病,被父母遺棄了,但他很堅強,很少哭鬧。
她堅持道:“試試吧。”
陳林看她堅持,只好把嬰兒接了過來,送進保溫箱里。
余錦頓了頓:“給他洗個澡吧。”
陳林捏著鼻子點點頭:“確實需要洗澡,可他太脆弱了……哎,我盡力吧。”
走出私人醫院,天已經黑透了。
余錦疲憊的捏了捏鼻梁,不捏還好,這麼一捏,鼻梁酸痛讓她倒吸一口涼氣。
她靠在墻邊,點一支煙,看著天上的月亮出神。
是啊,她在干什麼,何必呢?
扔進十幾萬去救一條臭水溝里的棄嬰,后續可能還得花更多的錢,她也許瘋了。
再卑賤也是一條生命啊。
像她一樣,卑賤活著的生命。能做的她都做了,能不能活看他造化吧。
余錦在商場撞到一個人,對方是個長相極美,像仙女一樣漂亮干凈的女孩。
漂亮女孩拿著一杯奶茶,撒了一身。
那裙子原本潔白無瑕、一塵不染。
余錦手足無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漂亮女孩微笑著搖了搖頭:“不怪,你、是我。”
說話很慢,很費勁,僅僅幾個詞停頓很多次,竟是個殘疾女孩。
余錦詫異的看著她。
漂亮女孩眼睛明亮,清澈的仿佛能治愈人心。似乎是看出余錦窘迫,她噗嗤一聲笑了。
笑聲很好聽,像銀鈴一般。
見她用紙巾擦拭裙子,余錦連忙拿出紙巾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