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錦等了很久,沒有等到曾輝的電話,給嬰兒手術這件事好像就這樣被擱置了。
陳醫生聯系過曾輝,但沒有聯系上。
余錦非常希望那嬰兒能夠活下來,但如果曾輝沒有放在心上,她沒有理由強迫人家幫忙。
“很抱歉,余小姐,我們都盡力了。”陳林難過的說。
余錦望著咽氣的嬰兒,身體僵硬一動不動。
“陳林。”曾輝大步流星的走進門,“你準備好手術……余錦,你也在?”
房間里空氣凝滯,一群穿著白大褂¥曰..°嫁的人肅穆而立,陳林扭頭看著曾輝,嘆了口氣。
曾輝發現氣氛不對,眼睛一瞥,見需要被救治的嬰兒躺在那里,已經咽氣了。
他渾身僵硬,渾身的血液都涼了,過了好半晌才看向余錦。
余錦始終低垂著頭,聲音沉悶沙啞,“陳醫生,幫我把他安葬了吧,剩下的錢,夠安葬費吧?”
陳林醫生喉嚨哽咽:“余姑娘,放心交給我。”
余錦轉身離開了診所。
曾輝追了出去,拉住她的手臂:“對不起!余錦,對不起,孟落那邊出了點事,我這段時間在沿海那邊城市,沒忙的開。”
余錦垂著頭不看他,聲音沙啞空曠,“你做不到的事,不要答應我。”
第13章 你還有另一重身份?
曾輝的手心一空,回頭看了眼醫院大門,心里萬般不是滋味,自責非常、悔恨難當。
他回來晚了,一個孩子的命就這麼沒了,這件事情里他該負多少責任?
余錦回到筒子樓,抱著腿蜷在沙發上。
她整個人仿佛陷入黑暗的深淵,得不到救贖,看不到希望,她連掙扎的勇氣都沒有了。
再怎麼掙扎最后還是死。
跟那個路邊的嬰兒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敲響了,余錦的身體動了動,四肢已經僵硬麻木了。
她稍微活動活動身體去開門,曾輝修長清冷的身影站在門外。
他俊冷的臉上,帶了些愧疚。
“沒關系。”余錦給他倒了杯熱水,“人各有命,誰也逃不開。”
曾輝用水杯捂手。
他看向余錦的臉,余錦看上去既疲憊又憔悴,這讓他更加自責了。
雖然覺得無濟于事,但他還是解釋道:“真的很抱歉,孟落和周雨辰那邊有人死了,孟落病了很久。”
“真的沒關系。”余錦盯著自己的腳尖說,“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曾輝頓了頓:“……辜負了你的期望。”
“我和陳林把他送去火葬場,然后下葬了。其他事宜也處理好了,你不會惹上麻煩。”
“謝謝。”
“你別謝我。”曾輝自責的閉了閉眼睛,疲憊的說,“如果你想罵我,我接受。”
“陳醫生與專家會診研討治療方案最后還是失敗了,這不怪你,就算是你主刀,他也不一定能活下來,是他福薄。”
“你一直沒吃東西吧?”他望了眼廚房,拿出手機點餐。
等餐途中,他環視余錦的房間。
房間里東西很少,但是規整的很干凈,桌子柜子一塵不染。
這是他第一次正視余錦和她的生活,是跟他第一次來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房間里有淡淡的檸檬清新的味道。
他非常后悔一直以來用最最惡毒的舉動去傷害這個女孩。
送餐的來了,曾輝下樓去取,他們一起吃了頓飯,誰都沒什麼胃口。
曾輝從余錦的書桌上看到一摞綠皮的小算草,一個單身女孩家里出現一摞小算草很奇怪。
出于好奇心,他拿起來看了看,全都是小朋友一百以內的算術題。
曾輝不明所以:“這都是?”
余錦見他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也沒有刻意避開他,當著他的面,坐下來檢查剩余的作業本:“我的工作。”
曾輝錯愕:“你的工作不是……”
不是援交女嗎?難道還有另一重身份?
余錦微微一笑,沒有說話,低下頭給小朋友的作業本判題。
“同學們再見!”余錦穿著老師制服,站在幼兒園門口,跟小朋友和家長們微笑著招手。
送走了最后一位小朋友,她正要與其他老師們往園內走,忽然心有所感,轉身往后面看去。
只見不遠處大樹下面停著一輛白色汽車,而曾輝正靠在車門上一眼不眨的望著她。
她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曾輝微微一笑,沖她揮了揮手。
余錦與其他老師打了聲招呼,向曾輝走去。
第14章 讓我重新認識你
“你是怎麼找到這里的?你怎麼知道……”
余錦甚至都沒有想過曾輝還能來找她,更何況還找來了她工作的地方,她驚訝的語無倫次。
“我怎麼知道你是幼師,怎麼知道你在這里工作?”曾輝微微低頭看著她,“你那天批改學生作業,有這個線索,找你并不難。”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余錦小心翼翼的問。
曾輝頓了下:“……我想看看你跟小朋友在一起是什麼樣子。”
余錦詫異的看向他。
曾輝笑了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莫名其妙想要看一看余錦平常生活中的樣子。
這一趟不虛此行,他沒想到,余錦平時挺沉默寡言的一個人,跟小朋友們在一起的時候活潑開朗、又有耐心,好像會發光一樣。
他上午就來了,觀察她一整天,越觀察越能發現她可愛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