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沒有。」我攥住她的手，有些語無倫次，「雖然當年我的確很恨你。但現在……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激動的淚從我臉頰上落下，我感覺到此前一直在胸中奔涌的某些答案，即將破土而出。

我淚眼蒙眬地望著她：

「你還記不記得，他的名字？」

「名字……」她皺著眉頭，回憶了很久。

「好像叫……秦約？」

12

今年的金海貍獎，眾星云集。

在各大獎項頒布完畢之后，主持人宣布，今年有一位特邀嘉賓壓軸出場。

「她是曾經的金海貍影后，沉淀一年，只為了給大家帶來更好的作品。在今天的舞臺上，她將為大家帶來全新的跨界舞臺！」

燈光緩緩亮起。

我背著把吉他，從幕后緩緩走來。

「我知道，你們所有人都不記得曾經有這樣一個人。」

我低頭，撥動琴弦。

「可我記得。」

「我記得他 18 歲時抱著吉他認真告ṪüŢŭ̀白的青澀，也記得他在聚光燈下深情演唱的迷人。也許他的存在被抹去了，但是我想，當他的音樂響起，你們的心，一定記得。」

伴奏聲響起。

我低頭認真地彈唱。

他 18 歲對我唱的告白曲。

20 歲的成名曲。

此后的每一支個人單曲……到那年金海貍最佳歌手的獲獎曲目。

這一年來，和周蓓蓓一起回憶曲譜的時候我才發現，雖然我和他一直針鋒相對，但他的每一首歌，我都會唱。他的每一次獲獎，我都記得。

其實還是很在意。

所以還是很希望，即使你不能回來，也不該這麼輕易被忘掉。

演唱完畢，全場​​‌​‌‍‌‍‍​‍‌‌‍​‌‌​‍‌‌​‍‌‌‌‍​‍‍‍‍‌​‌​‌‍​‍‌‍‍​‌‍‍‍‍​‌‌‍‌​‍​‌‌‍‍‍​‌‍‍​‌‍‌‌​‍‍‌​‌‍‍‌​‌‌‍‍‍​‌‌‍‍‍​‍‌‌‌‍​‌‌‌‍‍​‍‍‍‌‌​‍‌‌‌‌​‍‍‍‍‌​‍‍‍‌‌​‌‌‍‍‍​‍‍‍‍‌​‍‍‍‍‍​‍‍‌‌‌​‍‍‍‍‌​‌‌‍‍‍​‍‌‌‌‍​‍‌‍‌​‌‌‌‌​‌‍​‍​‌‍‌​‍‍‍​‍‍‍​‍‍​‍‌‌‌‍​‌‍‍​‍‌‌‍​‌‌​‍‌‌​‍‌‌‌‍​‌‍‍​‌‌‌‍‍​‍‍‌‌‌​‍‌​‌‌‍​‍‌‍​‍‍‌‌‌​‍‌‌‌‌​‍‍‍‌‌​‌‌‌‌‌​‍‌‌​‍‍‍​‌‌‍‍‍​‌‌‍‍‍​​‌​‌‍鴉雀無聲。

我抹了一把眼前的淚，鞠躬致謝。

臺下忽然爆發出巨大的掌聲。

我抬首，發現其實不只有我一個人，臺下的許多人也在抹眼淚。

主持人也有些哽咽：

「盡管不知道這些歌曲背后的故事，但歌曲本身已經足夠動人。相信它的創作者，也是懷著深情，才能創作出這麼優質的作品。」

恍惚中，我看見面前出現了秦約的臉。

半透明的人微微笑著，向我伸出手。

我仰頭，任由自己沉溺進了這個不存在的懷抱里。

【叮咚！隱藏任務解鎖成功，懲罰結束，回歸主線任務。】

13

我的淚水還沒干，就又叒叕掉到了柔軟的大床上。

昏暗的燈光，華麗的大床，陰森的古堡，還有……

「痛痛痛痛痛……」秦約從我身下伸出手，「救救我啊，快被你砸死了。」

秦約開口還是那麼欠揍。

可我看著他那張許久未見的臉，還是激動得想哭。

我撲進他的懷里，用力捶他的胸口：

「你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還以為你真的跟那個怪物同歸于盡了！」

「逞英雄，就知道逞英雄！你不會以為自己血淋淋的樣子很帥吧？」

「傻狗！你就是個傻狗，純純的笨蛋……」

「嗯。」他抱住我，下巴抵在我肩膀上，任我拍打，「老婆教訓的是。」

我紅著眼睛，掀他的衣服，查看他有沒有受傷。

他故作慌張地捂住自己：

「你也太猴急了吧？」

「你……」我揚起巴掌。

看著他滄桑了許多的臉，最終還是沒忍心打下去。

我捧著他的臉，細細勾勒他的眉眼。

「你知不知道，我以為你真的……」我淚水決堤，「所有人都不記得你了，所有人都覺得是我瘋了，可是我還是想證明你的存在……就算你回不來，那些曾經存在過的，也不該被忘記……」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輕輕吻著我的額頭，拍著我的背，安撫著。

「對不起。」我低聲哽咽。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他輕聲說。

「如果不是當年我太年輕氣盛，為了工作忽略了你的感受，連我們的三周年紀念日都沒趕到……也許，我們就不會因為一個小小的誤會，錯過這麼多年。」

窗外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雪。

遠處隱隱約約傳來音樂聲。

陰森的古堡忽然搖身一變，成了一座粉紅色的城堡，古老的大床上綴滿了粉紅色的氣球。

「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咱……完成個任務？」秦約對我咬耳朵。

我老臉一紅。

但還是伸長脖子，搶先吻上了他的唇。

「讓我檢查檢查，這麼多年了，身材有沒有變差。」

14

再度醒過來，暖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我的身上。

我緩緩睜開雙眼。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水晶吊燈，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緊接著是秦約的臉。

……等等。

為什麼還是秦約的臉！

我左顧右盼，這分明還是在那座古堡里，沒有回到現實世界！只不過整座城堡的風格，變成了冒著粉紅泡泡的戀愛風。

可任務分明已經完成了，為什麼沒有回去？

似乎是聽到了我的心聲，清脆的電子音響起：

【叮咚！鑒于任務完成出色，系統贈送七日豪華雙人休閑套餐。七日內，城堡內的所有設施為二位開放，祝二位體驗愉快。】

緊接著，半空中還貼心地出現了透明的顯示屏，提示每個房間的用途。

餐廳、浴室、瑜伽室、全景觀影屋、換衣間以及……不同主題的服裝？

我懷疑這個系統不太正經。

「啊？居然還要再在這里待七天，真是太遺憾了。」秦約皺著眉頭，嘴角卻快咧到天上了。

「唉，不過也算是有個休息的機會了，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