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靠你自己,才能站穩腳跟。”
陳念川不解,問道:“媽,我不明白。”
鐘姝蕓似乎是不想多費口舌,便改了口道:“我需要你為陳家做點事情,將來你爸爸萬一真有不測,在分割遺產方面,他會多考慮你的。”
陳念川問:“爸爸……怎麼了嗎?”
“他沒怎麼。”鐘姝蕓不耐煩,甩給她一個牛皮紙袋,“里面這個人的全部信息,你要倒背如流。”
陳念川充滿疑惑地打開袋子,拿出紙張。
那上面寫著一個人名:沈嘉喻。
可她還是不解,她不認為一定要通過這種方式來達到目的。
鐘姝蕓冷冷道:“高門世家的女兒,貞潔是最不緊要的,切實握在手中的利益才最重要。”
于是,后來的七百多個日日夜夜,陳念川像對待考試一樣認真。又或者說,這就是她的一次大考,考驗她是否有資格踏進陳家的大門。
可是金錢名利她什麼都不想要,她只想要母親多看一眼。
甚至后來整了容,學習另一個女人的神態動作,她也毫無怨言。
只是事情不可能完全按照計劃發展。
……
沈嘉喻把陳念川自己扔在三樓的房間之后,反常地沒有回書房,而是留在一樓處理工作。
他手邊有一杯咖啡,可是喝了還是不能集中注意力,只好點了根煙,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夜色。
今天一整天,南城都烏云密布,悶熱得人喘不過氣來,直至天幕降臨,才暴雨驟至。
沈嘉喻聽見背后有高跟鞋敲擊臺階的聲音。
光可鑒人的玻璃上,映出他硬朗的面容,和目不斜視、一心只想離開沈家別墅的陳念川。
沈嘉喻笑了笑,吐了口煙霧,白霧絲絲縷縷地遮住他的臉。
他笑瞇瞇地說:“陳小姐,才一個小時,你現在出去,別人還以為我沈嘉喻不行呢。”
陳念川不屑搭理他,徑直往出走,一腳踏進秋雨纏綿的夜。
沈嘉喻嘴角僵了僵,看著陳念川冒雨走出沈宅,她倔強的背影消失在模糊的雨夜中,沈嘉喻的心尖顫了顫。
指間的煙灰堆了老長,安靜地折在地上。
趙朔猜到他的心思,給他遞話道:“沈總,要不我去送送陳小姐吧?寶德園這麼大,外面又這麼黑,陳小姐別迷路了。”
沈嘉喻把手上的煙灰撣落,蹙眉追了出去。
趙朔忙不迭跟上,為他撐傘。
寶德園是沈家私宅,占地面積很大,有幾棟別墅、花園、甚至高爾夫球場,外來的車輛要經過嚴格的手續才能進入。
沈嘉喻站在那里旁觀時,覺得自己還穩得住,可從邁出第一步開始,他心底的防線崩塌了,不免心浮氣躁起來。
他討厭自己被一個女人牽動心緒。
沈嘉喻親自開車去尋陳念川。
趙朔被扔在后面,看著沈嘉喻的車急匆匆地開遠。
沈嘉喻之前有過那麼多女人,這是第一次他如此主動。趙朔想,這位陳小姐,算是有點手段了。
沈嘉喻不知道陳念川是否聯系過了陳家的人,反正她找云儒是找不到的,那個男人現在被自己關在地下室里。
至于陳家,陳念川被送過來前,他就提醒過了,今晚不要有人打擾。
所以陳念川現在即使找到了出去的路,大概也是等不到人,而寶德園私宅僻靜,要走出去很遠才能打車。
雨絲在遠光燈里斜舞紛飛,沈嘉喻沒開多遠,就看到了那個裹著大衣,瑟瑟發抖的女人。
她像被淋濕的小貓兒,瑟縮地抱著自己,在路邊緩慢地走著。
頂著那樣一張臉,此刻又是如此落魄脆弱,沈嘉喻怎能不心生憐愛?
他一腳剎車,停在陳念川身邊。
陳念川身上的大衣遇水變重,壓著她整個人都步履艱難,大雨讓她睜不開眼睛,看不清前路,只是機械地朝前走。
沈嘉喻沒有撐傘,同樣也渾身濕透。他站在陳念川面前,她卻視若無睹,甚至掙扎著走得更快了些。
他怒從心起,粗暴地拉扯陳念川的手,將她塞進副駕駛。
陳念川冷得發抖,聲音也變形:“沈總,說出來的話可不能反悔。”
沈嘉喻甩給她一包紙巾,冷聲道:“放心吧,沒興趣碰你。”
陳念川抱著自己,靠在座椅上,現在的心情用萬念俱灰來形容也不為過。
她下樓前給云儒打電話,給姐姐打電話,都沒有人接。
所有人都把她拋棄在了魔窟般的沈宅,沒有人肯來救她。
陳念川失望地凝視著水霧朦朧的車窗,眼底漸漸涌起熱淚。
“你現在是在裝可憐勾引我嗎?”陳念川失魂落魄的模樣讓沈嘉喻心煩意亂,他猛踩油門。
陳念川慢慢轉過頭,嘲諷地笑了聲。
“沈總,一向對自己這麼自信嗎?”
沈嘉喻一個急剎車,陳念川猛地撲向前面。
“下車。”沈嘉喻皺眉下車,把陳念川拎下副駕駛。陳念川不肯,抗拒地掙扎,水盈盈的眼睛里全是怨恨。
沈嘉喻道:“你以為除了我這里,你還能去哪兒?沒有人接你的電話了吧?陳家用你換了個三十億的生意,她們估計覺得很劃算,正在家里開慶祝party呢。
”
陳念川不知道這件事,頓時心神俱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