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朔守在門口,卻不敢過來打傘。
沈嘉喻拉著陳念川走進別墅,直直朝二樓去。陳念川討厭那個房間,討厭自己曾試圖在那個房間里取悅沈嘉喻,她奮力抵抗,不愿跟沈嘉喻走。
沈嘉喻失去耐心,將她雙手反剪在身后,一把攔腰抱起。
陳念川淚水縱橫,雙腳亂蹬。
沈嘉喻把陳念川扔在床上,皺眉道:“臟死了,去洗洗。”
陳念川不動,警惕地看著他。
沈嘉喻二話不說,把她扛到浴缸里,放開水龍頭,然后走了出去。
陳念川像受驚的小貓兒,縮在浴缸里聽動靜。過了一會兒,門又開了,沈嘉喻沒進來,扔進一袋衣物,說道:“新的。”
他“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陳念川怔了下,逃出浴缸,把浴室的門反鎖。
她慌亂而細致地擦洗身體,把那些惡心的衣物扔進垃圾桶。
沈嘉喻扔給她的衣服是清冷的風格,她不想穿,可也不想光著出去。陳念川猶豫不決,檢查了下,還是套上了。
推門出去,外面一片寂靜,只有雨聲。
陳念川把房間的門反鎖好,鉆進被子里。
半夜,雨停了。
陳念川卻發燒到胡言亂語。
沈嘉喻用鑰匙開了門進來,坐在床邊望著神志不清的陳念川。
那身衣服是方昭穿過的,陳念川穿上很合身。
她燒得雙頰緋紅,半闔著眼望著自己。
沈嘉喻聲音顫抖:“是你嗎,昭昭?”
陳念川緩緩舉起了手,沈嘉喻慌忙握住。她的掌心滾燙,他的手心冰涼。
沈嘉喻把她的手覆在自己臉頰,眼眶濕潤。
“是你回來了吧,我的昭昭。”
陳念川嘴唇張合,但是發不出聲音。
沈嘉喻湊近她,問道:“昭昭,你說什麼?”
陳念川看不清面前的人,只當是他來了。
她喃喃道:“云哥,我冷……”
沈嘉喻身體一僵,眼中的情意變得冰冷駭人。
他松開陳念川,她的手無力地垂在床邊,病弱嬌柔。
“云哥,抱抱我……”
沈嘉喻面容扭曲,手臂攥出青筋。
半晌,他卻忽然笑了。
他低沉的聲音在空曠寂靜的夜里有些可怕。
“云哥是吧?我去看看你的云哥死沒死。”
第4章 她愛他
地下室不在別墅里,而是在花房。
地下室的門被打開,滲漏進來一束微弱的光,云儒虛弱地抬頭看去。
他被綁在椅子上,身上的襯衫灰撲撲的,褲腳沾上了泥水。
沈嘉喻緩步走到他面前。
云儒的金絲眼鏡歪斜地掛在臉上,眼角和臉頰均有傷痕。
沈嘉喻喜歡打量人,喜歡透過一個人的眼神來窺探內心。云儒此刻雙眼通紅,那眼中的情緒他在自己身上也看到過。
方昭去世的時候,他也恨成這樣。
“你可以不用這樣看著我,”沈嘉喻淡笑道,“其實我和你的小川一樣,都是身不由己。”
云儒張口,聲音沙啞:“你這個混蛋,我要帶小川走。”
“走唄。”沈嘉喻無所謂地說道,“等她醒了吧。哦對了,她發燒了,我可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說不喜歡穿著衣服。”
云儒憤怒得脖頸漲紅,他喉嚨里發出嗚咽,凝聚力量掙動繩索,蹭著椅子在水泥地上發出刺耳的響聲。
沈嘉喻臉上的神色漸漸淡去,他猛地揮拳將云儒打倒在地。
云儒的眼鏡跌落到一旁,他狼狽地倒在地上,半邊臉沾上了灰塵。
沈嘉喻慢悠悠地走過去,踩碎了他的眼鏡。
云儒眼前一片模糊,呼呼地喘著粗氣。
“小川,小川……”
沈嘉喻抬腳,重重踢在云儒的腹部。
云儒痛得蜷縮起來,嘔了兩口血。
昨晚他本來是被支走的,后來察覺不對,趕來寶德園時,在門口就被趙朔帶人收拾了一頓。趙朔打電話問了沈嘉喻的意思,才把他關在花房的地下室。
被拖進來時,云儒已經昏迷,不知道何時醒過來,漆黑無光的四周,只聽得到狂風暴雨的聲音。
他試過自救,但沒有成功。沈家的保鏢都受過專業的訓練,打的繩結十分牢固,他無法掙開。
沈嘉喻的這兩下,加重了他的傷。
他惡狠狠地怒視沈嘉喻,吼道:“把我的小川還給我……”
沈嘉喻提起嘴角笑了笑。
終于有一天,他也能觀摩別人失去時的痛苦,實在是心情舒暢。
“改主意了。”沈嘉喻摸摸下巴,“不想還了。”
云儒瞠目欲裂,破口咒罵沈嘉喻。
沈嘉喻一手插兜,一手撓撓耳朵,充耳不聞地走了。
云儒罵著罵著,倏忽哭了起來。
兩個月前。
云儒站在二樓的拐角等陳念川上來。
她穿著黑色長裙,起初幾步還走得穩當,后面越來越急,幾乎是小跑上來的。
他趕忙迎上去。
陳念川抿唇,回頭瞥了一眼正在和母親聊天的沈嘉喻。
沈嘉喻也正在看向自己。
陳念川禮貌地頷首示意。
云儒看著兩人眉來眼去,心中酸澀難當。
他們一起回到房間,陳念川坐在床邊,松了口氣道:“應該挺順利的吧?沈嘉喻眼睛都直了。”
云儒沉默無言,默默地給陳念川脫鞋按摩。
有人敲響了門,陳念川慌忙收回腳。
“請進。”
陳澤澤見到房間內的二人,并未有驚訝神色,反而還向云儒點頭示意。
云儒恭敬道:“澤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