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予黑眸暗涌。
那指尖的薄繭帶來獨特的觸感,讓裴知予欲仙欲死,正撐不住身子要癱進男人懷里時。
電話響了。
裴知予乖巧地從他膝上爬到旁邊沙發,等著徐言其接聽電話。
“陳含章又惹事了?又是頂撞老師?還動手了?”
裴知予知道,這是徐言其那個不省心的侄子。
他打著電話嗯了兩聲便放下手機,起身向浴室走去。房中旖旎的春色就這樣被沖得一干二凈。
裴知予是個識趣的,她沒有繼續強求今晚的床事,而是起身為他撿起扔在地上的衣物,同時隔著浴室門說道:“需要叫顧秘書過來接您嗎?”
“不用,我叫他送你回家。”
浴室中蒸騰的水汽模糊了徐言其的聲音,帶著色氣的聲音夾雜在水流之中,讓裴知予不由得想象他低沉的嗓音在自己身邊叫“乖孩子”的情景。
她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嘴巴子,警告自己這是金主大人后,便開始整理自己的儀容。
還是要時刻保持著形象……裴知予暗道。
徐言其動作迅速,從浴室出來之后拿過裴知予整理的衣物便健步離開。
而裴知予也沒有拖延,將自己清理好后也離開了海宴。
就像兩個陌生人一樣。
不過裴知予手中多了一枚戒指——是徐言其留在春凳上沒有帶走的素戒。
顧秘書早就在海宴門口等待,看著裴知予出現后便下車為她打開車門。
她對顧秘書微笑道謝,沒有推辭便進入了后座。
“裴小姐今日還有心情購物嗎?先生吩咐了igc那邊的人等著接待您。”顧秘書恭恭敬敬地問道。
裴知予笑了笑,同樣沒有推辭。還是那句話,何樂而不為呢?
第三章
在igc,徐言其有自己專屬的導購,不然他有幾個小情人的事情還不將整個滬市傳了個遍。
那是一位一看就職業操守很高的女人,帶著職業化的微笑,似乎裴知予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客人。
裴知予欣賞這種態度,工作就工作,與私人感情毫不相干。做情人也是一樣,金主大人等于上司。今晚的購物,就是她項目完成之后的獎金。
她左右環顧,如指點江山一般點了好幾個好看、完全不實用的奢侈品,惹得導購的微笑里也添了幾絲真心。畢竟這樣隨意的主顧可不多見了。
顧秘書雷厲風行地刷了卡,隨后將大包小包塞入車里,準備送裴知予回家。
快十一點的街上略顯冷清,車輛穿梭在柏油馬路上沒有停歇的機會,等到紅綠燈時才暫時歇息下來。
裴知予一雙美目不停流轉,終于定格在對街仍然開著的茶水鋪中。她喜歡喝涼茶,小時候母親總會為她熬上一壺涼茶放在桌上,等她回家便為自己咕嚕咕嚕地倒上一盅。
“我去對街選杯茶水,很快回來。”
顧秘書將車停在一旁的停車位上,等著裴知予回來。
他只是個秘書,在這種事情上還沒有干涉徐局情人的權利。
裴知予自然明白顧秘書也是想下班回家的打工人,沒有磨蹭,直直往店鋪走去。不過這對街怎麼還有家長教育孩子?大晚上,教育也該帶回家啊……她腹誹道,卻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一看不要緊,要緊的是那位家長正好抬眼皮子,看了裴知予一眼。
這讓她不知道自己是該走,還是該打聲招呼。
“徐言其!你不過是我舅舅!每天給我說這麼多做什麼!有本事讓我媽來管我!”青春期的小孩還在變聲,這樣情緒激動地一吼,聲音便有些嘶啞。
“我再說一遍,你媽管你的途徑,現在就是我。”徐言其不疾不徐,不過眉間多了幾分怒氣。
陳含章今年算一算也有十六歲,家中父母常年在國外,教育這事便交給了作為舅舅的徐言其。盡管取了個“含章”的名,可這位少爺做事放浪不羈,在武事上頗有造詣,讓徐言其這些年費了不少心思,私底下跟他二姐抱怨過當年取名的時候就該取一個“亦馳”壓一壓。
他一拳打在徐言其保養得當的大眾輝騰上,賭氣道:“我不管!他們都能把陳慈恩帶在身邊,為什麼就不能回來看我!你?你先管下自己那些鶯鶯燕燕的女人吧!”
自己這個舅舅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每天人模狗樣的,背地里干的事情他猜都能猜到。還好意思來管教自己,他還是先管一下自己的下半身吧。
徐言其額角狠狠跳動了幾下,他著實是太久沒有收拾過這小子,讓他現在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按道理來說這是金主的家事,她不應該摻和,可是現在徐言其都看到自己了,再不問候一聲也有點兒說不過去。
她就這樣在心里糾結,沒有注意路邊穿梭的電瓶車。一不注意,就讓一輛外賣員的小黃車給她蹭倒在地。
該死。
她在心里暗罵一句,這下徐言其想不注意也沒法了。
她努力在外賣員的幫助下自己起身,盡量不讓這對面注意到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