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個校長就很看不慣江崇這作派,曾在集體大會上點過他名,問他剛才說的東西記下來沒?
江崇說記在腦子里了,校長讓他復述,他當著全校老師的面原封不動地復述出來,自此以后,沒人再盯著他。
本以為換了個校長后,廢話能少些,沒想到這個校長比上一任還能嘮,一個問題反反復復,顛過來倒過去說半天。
江崇有些不耐煩了,側眸看了眼蘇一燦,她依然神情專注,也不知道有什麼好記的,便將視線湊近了些,發現她都快畫完一整幅弱智版清明上河圖了,不僅笑了起來。
正好岑蒔聽得也快入睡了,為了打起精神,他回頭瞧了眼蘇一燦在干嘛?便發現蘇一燦身邊那男的離她挺近,關系不錯的樣子,他單手撐著腦袋挑起眉梢望著他們。
江崇很快感覺到前面投來的視線,也側過眸迎了上去,默不作聲地盯岑蒔看了幾秒,忽然對蘇一燦說了句:“我感覺,這人有點眼熟。”
蘇一燦抬起頭,狀況外地問:“誰啊?”
岑蒔已經收回視線,江崇又瞥了他一眼說道:“就那個新來的籃球教練,總覺得在什麼地方見過。”
蘇一燦有些心虛地想,不會吧?難不成這幾天她和岑蒔外出時給江崇碰見過?不應該啊,江崇不是拐彎抹角的人,要真碰見她和岑蒔走一起剛才就直說了,但岑蒔一直住在美利堅,回來幾天幾乎天天跟她在一起,江崇這段時間忙田徑隊的事,哪來的機會眼熟的?
大會結束后便是各教研組開小會,岑蒔因為工作的特殊性,雖然并不代課,但也被體育教研組的丁組長喊上了。
丁組長在學校資歷較老,如今也四十歲的年紀,一邊帶著岑蒔去辦公室,一邊和他閑聊了幾句,蘇一燦和江崇走在后面。
體育教研組加上岑蒔也就六個人,進了辦公室后各自找了把椅子坐下,江崇和蘇一燦是最后進來的,岑蒔坐在里面垂著視線,江崇搬了兩把凳子,將一把遞給蘇一燦,蘇一燦坐下后,岑蒔抬眸朝她望了過來,又移開了視線。
他們組開會向來簡潔利落,幾個事情任務一分就結束了,丁組長也是個急性子,說話很快,蘇一燦跟著記錄,一直到丁組長說到讓蘇一燦弄一下暑期防溺水安全知識調查,她手中的筆頓了下,低著頭沒有說話。
江崇瞥了她一眼,突然插道:“這個事我來吧。”
丁組長沒有意見:“那就小江負責一下。”
蘇一燦沒吱聲,又繼續動筆記錄了,岑蒔在他們之間眼神若有所思地轉了一圈。
小會結束后,丁組長讓幾個年輕人下去看看器材室的衛生狀況,蘇一燦拿著她的小桶下了樓。
一個暑假過來,器材室落了一層灰,江崇把里面大概打掃了一下,蘇一燦將外面的玻璃擦一擦,也懶得再搬板凳,踮起腳尖費力地將最上面的灰塵掃一掃。
忽然一道影子籠罩在她身后,她的手被另一只大手覆蓋住,從她手上順勢接過了抹布,蘇一燦回過身,岑蒔的身影壓在她面前,他的氣息透著好聞的清冽味,個高手長,她碰不到的地方,他輕而易舉就擦到了。
蘇一燦回過頭,笑了下:“人緣挺好的嘛,才來第一天和同事們都混熟了?”
岑蒔垂眸掠了她一眼:“沒有蘇老師人緣好,開個會都有人專門給你搬凳子。”
蘇一燦側頭掃了眼器材室內:“你說江崇啊?他和我初中高中都一個學校的。”
岑蒔倒沒想到江老師是蘇一燦的同學,“哦”了一聲。
蘇一燦見差不多便先上樓了,岑蒔把玻璃擦干凈后將報紙扔進垃圾袋,路過江崇的時候,他坐在幾個壘在一起的踏板上,掏出一根煙叼上,順手發了一根給岑蒔。
岑蒔側眸看了眼,接過問道:“學校能抽煙?”
江崇理所當然地回:“不能。”然后低頭將煙點燃,把打火機扔給岑蒔。
岑蒔單手接過,勾了下嘴角垂眸點燃扔還給江崇。
他靠在陰影里,煙霧從他指尖緩緩飄散,岑蒔語氣清冷地說:“防溺水安全知識調查是什麼工作?”
江崇單手撐在身后的窗臺上,眼神瞥著操場上陸續過來的田徑隊員,回道:“發放收集表格。”
岑蒔嘬了口煙:“這個工作很難嗎?”
“不難,交給班主任去發,然后準備一場防溺水安全知識講座。”
岑蒔也側過頭望向操場上那些剛到的小伙子們,隨口說道:“那的確不太適合蘇老師,她自己都不會游泳。”
未曾想江崇突然收回視線,目光刺人地盯著他:“不會游泳?”
岑蒔不置可否地撇了下嘴角,江崇深吸一口煙,將煙蒂扔進一次性水杯里,站起身冷笑了下,路過岑蒔身邊時丟下句:“蘇老師當年是我們市唯一有希望進入花樣游泳國家隊的運動員。”
火云如燒,赤日籠罩,岑蒔手上的煙慢慢燃盡,表情微怔。
第20章 Chapter 20 我不允許別人看……
岑蒔站在器材室門口看了會田徑隊的人訓練, 蘇一燦回辦公室后便沒看見他上來,下了班后她騎著小紅去菜場附近幫岑蒔配了把家門鑰匙,從菜場出來回家的路上, 卻在小廣場看見了岑蒔,讓她詫異的是, 岑蒔靠在涼亭邊上正在和人說話,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前幾天差點和趙崎打起來的殷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