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專業人士的溝通,主要是展現兩人的互動性,策劃直接上場設計了一個動作,讓男模特跟女模特說一句話,然后女模特需要表現出一絲羞澀的神情,男模特就勢俯身親女模特這樣的一組動作,當然不是真親,岑蒔的臉落下時這個長鏡頭就會結束。
明白意思后,開始正式拍攝,原本蘇一燦真不覺得一個五秒鐘的鏡頭有什麼困難的,不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嗎?
但正式開始時她卻始終無法進入狀態,因為不需要聲音,所以岑蒔只需要隨便跟她說一句話就行,但這人前后說的幾句分別是“晚上吃什麼?”,“我們待會怎麼回家?”
就這種話讓蘇一燦怎麼羞澀?她本來就不是個會羞澀的人,偏偏還要面對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
于是五秒的動態過了好幾遍,蘇一燦有些著急了,小聲嘀咕了一句:“我熱死了,不想拍了。”
岑蒔垂著眸,停頓了一下,回道:“哦,知道了。”
“什麼知道了?”
“下條讓你一次性過。”
蘇一燦剛想問你哪來的自信,臉長在我身上又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然后攝影那邊喊開始了。
岑蒔收斂了表情,忽然低下頭用只有他們才能聽見的聲音對蘇一燦說:“真性冷淡嗎?”
那酥麻的嗓音透著溫柔的磁性,像有魔力一般化為無法阻擋的水滴落在蘇一燦的心臟上,讓那早已枯竭的地方忽然顫動了一下。
霎時間,蘇一燦眼神閃爍,臉頰毫無征兆地浮上一片嫣紅,攝影那邊終于沒有喊“停”,于是岑蒔便按照事先設定的動作俯下身,蘇一燦就這樣睜著眼望著他的眸,她必須要收回剛才說他看女人像看大蔥的話,因為此時的岑蒔眼里透著一種欲望十足的沖擊力,她只感覺到鋪天蓋地的氣場朝自己壓來,就要淹沒得她無法喘息。
岑蒔迎上她的目光,她身上收緊的布料勾勒出強烈的視覺沖擊,使她有種說不出的媚惑揉在骨子里,特別那雙眼睛,眼尾輕揚,可以淡漠如風,也可以冷若冰霜,亦或是像現在這樣透著水,演繹著讓人欲罷不能的嫵媚。
蘇一燦只感覺面前罩下一片陰影,他的呼吸靠近了她,越來越近,她手指微微緊縮,睫毛顫了下,心里升起久違的緊張感。
不過眨眼之間他的輪廓近在咫尺,呼吸交織間遠處有人大喊:“很好,過了。”
幾乎同時岑蒔松開了握著她腰的手,蘇一燦呼吸一松人晃了下,岑蒔的唇擦著她的嘴角而過,就那麼轉瞬即逝,沒有人注意到,然而蘇一燦卻感受到嘴角的溫熱,那麼清晰,她身體僵了一下,再去看岑蒔時,他已經扯下脖子上的裝飾物朝遠處的工作人員問道:“能走了嗎?”
在對方工作人員告知可以收工后,他神情自若地對蘇一燦說:“那我去換衣服了,換好外面等你。”
蘇一燦有些機械地點了下頭。
她進了更衣間后,一個人坐在里面緩了一會,手還捂在心臟的地方,那種隱隱跳動的感覺陌生到讓她整個人都陷入一種復雜的情緒中,這個早已傷痕累累的地方,她以為不會再有生機了,卻還是因為那句“真性冷淡嗎?”亂了心神。
如果這也是一種病的話,那這場病的確跟隨她已久了,那時的杜敬霆早已賺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也兌現了對她的承諾,在市中心買了他們的第一套小房子。
雖然并不大,可蘇一燦將全部的心思都傾注在他們的小家里,杜敬霆從舅舅公司出來單干后,自己承包業務,除了跟舅舅合作,也和外面的企業往來,路子越來越活,人也越來越忙。
他不再有那麼多時間陪她,也無法隨時隨地接她電話,他有開不完的會,應酬不完的商務局,見不完的人,房子也越買越多。
他們從小房子又搬去了大房子,杜敬霆沒有時間忙裝修,蘇一燦便大熱天的自己跑建材市場選材料,她問他什麼時候娶她,他總說再拼幾年。
房子裝修好后,他們選了一個好日子搬家,可是那天杜敬霆臨時需要去外地出差,蘇一燦不愿再改日子,一個人跟著搬家公司將大包小包弄進家,自己坐在亂糟糟的東西堆里從上午收拾到晚上。
盡管那樣,她也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她時常想,自己何其有幸,原來的杜敬霆連正眼都不愿意瞧她,甚至是討厭她的,卻在她最低谷的時候收獲了他的愛,一切都很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到都不合乎邏輯。
然而這一切在他們搬進新房時有了答案,她在杜敬霆的舊物里看見了那張照片,他摟著尤靖,照片里尤靖側頭望著他,那樣的眼神蘇一燦找不到第二種解讀。
可是跟杜敬霆在一起整整五年,他只字未提他認識尤靖的事,她想不明白杜敬霆為什麼會認識尤靖?想不明白為什麼杜敬霆年少時的舊物里會有和尤靖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