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元張口欲答。
“你想好了,再回答我。你想好了,再來要求我!”常相思打斷他,一字一頓,定定看著白文元。
白文元臉上又露出那種常相思琢磨過許多次的表情,她看不懂,也就不想再看,轉身走掉。
常相思冷靜地進了電梯,冷靜地走出小區給自己招了一個出租車,坐上車。
常相思不是慣常流淚的人,在醫院見慣了生離死別,心已經被鍛煉成鋼筋混凝土。人能夠冷漠地看別人悲歡離合,卻無法忍耐自我的委屈,所以,常相思控制不住眼角滾滾而落的水。
沉浸于自我的悲傷中,時間就過得太快,抵達公寓樓下的時候 ,司機招呼了好幾聲,常相思才清醒過來,手忙腳亂付費。
已經是深夜,常相思踩著路燈的光上樓,高跟鞋打在水泥地上的聲音孤單又寂寞,聲感燈逐一亮起來。
常相思低頭翻找鑰匙,插|入鎖孔,鎖孔似乎又被卡住,她用力擰也沒擰得開。
常相思抬手抹掉臉上的淚痕,抽噎兩聲,重新拔出鑰匙再插|入,還是沒擰得動,鑰匙撞擊的聲音傳得挺遠。
隔壁的門拉開,蔡炳坤站在門口,“相思,回來了?”
常相思胡亂點頭,頭發滑落下來遮擋半張臉,用力去拉門把手。
“鑰匙又卡住了?老房子就是麻煩,我來幫你試試吧!”蔡炳坤穿著居家衛衣走出來,帶著暖烘烘的熱氣。
常相思退開一步,看蔡炳坤抓住門把手,略一用力,門鎖果然開了。
蔡炳坤笑道,“門鎖太老了,該換了。”
“謝謝!”常相思啞著聲音道謝。
蔡炳坤看常相思單薄的羊毛大衣,道,“你等到要等的人了嗎?這麼晚了,怎麼沒讓人送?”
“等到了,聊了會兒。”常相思推開門開燈,嗓音恢復正常,她極力調整情緒,道,“他也有點喝醉了,不太方便,所以我自己回家來的。叫的出租車,挺安全的。”
“以后要像這種情況,你就給我打電話好了,我去接你。”蔡炳坤幫常相思開燈。
常相思立刻轉身,背朝蔡炳坤,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哭過的臉,道,“謝謝,你太客氣了。”
“相思!”蔡炳坤隨手掩上門,“你知道的,對你,我什麼時候我都很方便。”
深夜,單身男女,談論私密的話題,氣氛就顯得曖昧起來。
常相思抬眼看一下蔡炳坤,他溫和俊美的臉上帶著笑和一些期待。
“相思——”蔡炳坤注意到常相思眼角的紅痕,疑惑地轉頭想看她的臉,“你的臉——”
常相思也不躲了,正臉看蔡炳坤,“哭了一會兒,又吹了一會兒風,就成現在這樣了。”
“你——”蔡炳坤想關心。
常相思放下包,伸手的時候露出手腕,手腕上一圈青黑的指印,蔡炳坤又是一驚。
常相思隨著蔡炳坤的視線看向自己的手,這才感覺到手腕隱隱作痛。
蔡炳坤眼神變得難以忍耐起來,欲言又止。
常相思卷起衣袖,坦然道,“蔡醫生,我得處理一下,抹點藥。現在也有點太晚了,咱們明天再聊,可以嗎?”
“我幫你擦藥吧,這淤青太嚇人了,得用力把淤血揉散才行。”蔡炳坤側身,“我有藥膏,去給你拿過來,你等我一會兒。”
常相思不想給人任何錯覺,打斷道,“蔡醫生,我也有藥,就不麻煩你了。謝謝!”
蔡炳坤被拒絕,半晌才道,“相思,你玩的時候——,要注意安全。”
常相思有一種荒唐感,哭笑不得,“蔡醫生,我沒特別的愛好——”
“對不起!”蔡炳坤白臉立刻紅了,仿佛是自己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一般,急匆匆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準點準時更新的存稿箱君
常相思的手腕,傷了。
常相思當天晚上用藥膏給自己揉了半個小時,次日早晨起來,那淤青卻更嚴重了,開始腫并且向周圍擴散。她心里詛咒了白文元好幾回,后悔自己多管閑事,生怕影響了自己雙手的靈活性。幸而是周日,沒有工作安排,一大早去醫院要了個骨科的號,讓輪班的醫生給自己好好揉一下。
骨科醫生還好奇她的手是怎麼傷的,開玩笑問是否做手術太多導致皮下出血,常相思基于嚴謹的個性,說是被人給捏的。骨科醫生大吃一驚,仔細研究她傷處的情況,再三確認骨頭完好后才道,“捏你的這個人,手的握力異常可怕啊。”
“的確。”常相思再一次慶幸自己昨天晚上沒有過多的掙扎。
骨科醫生給常相思開了一些藥,叮囑她最近少動手,少使勁兒。
常相思嘆一口氣,哀悼自己但凡是遇上白文元一次就倒霉一次。也幸好工作交接完成得差不多,醫院沒有給她新增加工作,這剩下的幾個工作日,她和蔡炳坤自行安排出發時間,不然,真是要誤了大事。
常相思拿著藥單子去藥房,穿越大廳的時候便見白文元從廳外走了進來,帶著晨光和朝露,她停了一下,毫不猶豫轉身從另一個方向走。
白文元強忍著宿醉后的頭痛走進醫院。
今天是周日,是他抵達平城后第一個可以自行安排的周日,但被一通電話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