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相思將紙杯遞給白文元,又從口袋里摸出一瓶藿香正氣液,懶懶道,“你知法犯法呢?”
白文元擰開藿香正氣液的蓋子,皺著眉頭一口喝干,這才接了熱水,“我是亡命工作。”
常相思坐下來,左右看,“你下邊的人呢?”
“我讓他們提前回去了,交班的人還有一會才到。”白文元喝干熱水,將藿香正氣液的空玻璃瓶放在紙杯中,揉成一團,遠遠瞄準了垃圾桶,正中紅心。白文元笑一下,“你今天該是沒班的吧?”
常相思伸出雙手,將烏黑發腫的手腕亮給白文元看。
“怎麼回事?”白文元伸手去摸,常相思皮膚上還有些滑滑的藥液。
“不是過目不忘嗎?怎麼忘了?”常相思展示完畢,將手收回去,“我這雙手挺值錢的,你看怎麼賠?”
“我干的?”白文元有短暫的失憶,冥思苦想了一會兒,才恍惚記起昨晚上自己和常相思糾纏的時候,仿佛是有那麼一回事。
“想起來了?”常相思看白文元表情變化,“記憶恢復了?”
白文元抱歉道,“對不起,當時是條件反射——”
常相思點點頭,“記起來就行。”
“我以身相許好了!”白文元馬上順桿爬,“你看能抵你一雙手嗎?”
常相思笑一笑,“昨天晚上我還說啥了?”
白文元轉頭,將手上的煙復又放在口中,眼睛望著那禁煙的標志。媽的,真是越不讓干啥,越想干啊!
常相思也不著急,“看樣子是還記得。”
白文元有點煩躁,咬著煙頭,“毒婦!你就不能退一步?”
“哦,我還以為你給我發短信,就是想明白了的意思,原來是還沒有呢!”常相思起身,“你慢慢等,我先走了!”
白文元伸手按在常相思肩膀上,“你再給我點時間,我們這才見了沒幾天呢!我再想想——”
常相思瞟一眼白文元下半身,“你動你小弟,比你動你腦子,要快得多啊!”
“常相思!”白文元將常相思按在自己身邊,拿下口中的煙,道,“那你想清楚了嗎?”
常相思“哦”了一聲,沒回答。
“你別等我想好了,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人了!我已經被你搞過兩次了——”
“那你要給我第三次機會啦?”常相思笑著,“沒長記性的東西!”
兩人對看一眼,分開了這麼多年的時光,但骨子里的那個人,都沒變。
白文元也不抽煙了,將煙揉得亂七八糟,起身丟在垃圾桶里。
常相思看白文元煩躁的樣子,前兩日自己因煩躁而積累的怨氣一掃而空,心情徹底輕松了。
白文元坐回椅子上,雙手交合撐住下巴。
兩人坐了一會兒,醫院的人逐漸多起來,走廊那頭急匆匆跑過來一個小平頭的年輕小伙子,見了白文元和常相思,畢恭畢敬站在一邊,“白廳,我來了。”
白文元看一眼小伙子,正是昨兒晚上搬運那些醉漢的汪啟,道,“今天是你的班啊?這個點能爬起來,不錯!”
汪啟一點也沒有被夸獎的喜悅,垮著一張臉,恭送白文元和常相思離開。
白文元抬手看看時間,“去看電影?”
常相思搖頭,“我還有事。”
“不是周末嗎?”白文元不解。
“你別試探我,你沒想好之前,我不可能和你有多接觸。”常相思道,“昨天是你求我,今天是舉手之勞,沒有明天了。”
“明天我就想通了呢?”
“那我就陪你睡。”常相思說得風輕云淡,仿佛已經定好明天就和蔡炳坤要走的事情不存在一般。
白文元口干舌燥,扭開頭。
常相思無聲地呵了一下,走開。
常相思出了醫院后便往鐘院長家走,鐘院長住在距離醫院步行五分鐘的一個小區內,上下班十分方便。
常相思半路上接到了蔡炳坤的短信,短信道,“相思,我已經把你的車開回來,停在公寓樓下。”
常相思隨口回了一個,“謝謝。”
“不客氣。你現在在家嗎?今天休息,我準備在家弄午飯吃,一個人的飯菜不好做,你要不要來吃?”蔡炳坤還在短信后面加了一個笑臉,十分可愛的樣子,“下午約了同事一起運動,晚上在樓下公共廚房做飯,你要參加嗎?”
“我不在家,你自己吃吧!”常相思快速回復短信。
“好的。”蔡炳坤語氣很好地回復。
半晌又來一條短信,“相思,方便給我一個你要去的地址嗎?”
常相思發回去一個問號。
蔡炳坤又回了一個笑臉,“如果你那邊有危險的話,我能找到你!”
常相思站住了,她隱約預感,蔡炳坤這家伙是不是將她劃分到什麼危險人群里去了。
常相思還沒想好怎麼回復,那邊短信迫不及待進來了,“相思,對不起,我不是想要破壞你的隱私,只是關心你!我知道很多人都有不同的解壓方式,但要注意安全度和舒適度——”
常相思放棄了,簡直無法溝通,回復一條,“我很安全,你別擔心。”
常相思在小區門口買了些鐘院長愛吃的蘋果和梨,又買了一束鮮花,捧著上樓了。
常相思敲門,鐘院長穿著家居的厚棉服開門,見是常相思,道,“來啦,進來坐!”
“師母呢?”常相思換了拖鞋,將水果放去廚房,找了個玻璃花瓶放花。
“約了人去逛街,中午也不回來吃飯,讓我自己下點面條湊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