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她能給陸聿臻的統統都給他了,已經夠了。
可顧巖旭還在上學,他還年輕,還有漫長的一生要過,他需要錢。
顧兮辭想了很久,給從前顧家的王律師打了個電話,想問這些錢能不能拿回來。
她把事情原原本本給王律師說了一遍,電話那頭的人卻陷入了一片長久的靜默。
“王叔,這件事……很為難嗎?”
王律師嘆了一聲,讓她心中一緊:“阿辭,今天你要是有空的話,我們見一面吧,我有件事想當面跟你說。”
咖啡廳。
顧兮辭接過王律師給她的牛皮紙文件袋。
王律師搓了搓手,有些猶豫:“阿辭啊,其實……有件事我藏在心里很久了,今天聽到你說陸先生接手顧家財產的事情,我覺得你還是應該知道。”
顧兮辭愣了一下,心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您說。”
“當年顧家的資金鏈斷的蹊蹺,那時候顧先生就讓人去查過,后來真的查到顧家的事情其實跟陸先生有關……”
顧兮辭的腦海里瞬間壓抑成一片空白,她似乎聽到身體里滯緩的血液,僵硬地流動著,沒過她的心臟。
第十章 瞎了眼的愛
加入書架 A- A+
跳轉歷史
原來,當年顧家的資金鏈斷掉是陸聿臻一手安排的,為了鯨吞顧家的產業壯大陸家,陸聿臻借著顧家女婿的身份暗地里動了手腳。
后來顧家破產,她父親心臟病發離世,母親傷心過度,最后郁郁寡歡,撒手人寰。
陸聿臻,可是說是間接害死她父母的兇手。
顧兮辭眼前天旋地轉,不知道怎麼走出的咖啡廳,她的整個世界都是飄忽的。
而她的靈魂像是路邊那棵被冷風吹著,壓彎的樹。
回到別墅,顧兮辭就吐了血,病痛折磨著她,要將她最后的意志徹底摧毀。
黑夜將她隱沒在房間冰冷的角落,她手里死死攥著一盒止痛藥,空氣中還是浮動著淡淡的血腥味。
她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問自己:“顧兮辭,你是不是瞎了眼。”
眼瞎心盲,所以才愛上了個這樣的男人。
她有答案,答案讓她痛不欲生。
心底撕裂的傷口血流如注,將最后一點明明滅滅的火光湮滅在這個無比痛苦的秋夜。
枯坐在辦公室一整夜,陸聿臻看著高樓下城市里亮起又熄掉的燈火。
他看著手機,始終沒有再等到顧兮辭的電話。
盯著黑黑的屏幕,他心里亂得像一團麻。
顧兮辭還是一如既往地拗,好像從來不會對誰服軟。
這麼多年了,她好像什麼都變了,又實際什麼都沒變。
“叮——”手機響了一聲。
陸聿臻的眼神亮了一瞬,卻在看見徐璃的號碼時暗了下去。
徐璃發來了一張B超照,她說孩子已經三個月了很健康,以后生下來一Y.B獨家整理定很可愛,會拉著他的手叫爸爸。
他心里厭煩至極,他想的清楚得很,只有顧兮辭生下的孩子才能叫他一句爸爸。
可是,當年那一場意外,他不僅失去了那個高貴有生氣的顧兮辭,還有……她肚子里那個孩子……
緊接著,許琳來的電話又打斷了他的思緒。
陸聿臻接過電話,面無表情。
“陸聿臻,我告訴你,你要殺了我孫子,你就先殺了我!”許琳的聲音尖銳,讓他不由皺眉。
他從來不喜歡受任顧人威脅,語氣十分冷硬:“我只會要顧兮辭生下的孩子!”
電話那頭的許琳聽起來被氣得不輕:“你想要她生,她生得了嗎?要是她知道當年顧家的事情,她會愿意嗎!”
心底最深的恐懼被人戳穿,陸聿臻臉色一變,眼中盛滿戾氣:“不要胡說,否則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媽!”
陸聿臻掛斷電話,滿臉煩躁,心頭升起一種強烈的不安。
如同困獸般轉了兩圈,他將辦公室里所有跟徐璃有關的東西統統丟進了垃圾桶。
只是他匆匆回家,顧兮辭已經不見了。
他的怒意在看到空蕩蕩的別墅時,上升到了極點。
他一把掀翻了桌上的東西,接著卻發現房間里顧兮辭所有值錢的東西都不見了,他心里一陣慌亂。
張嬸聞聲跑出來,一臉驚慌:“陸先生,您這是怎麼了?”
“夫人去哪了?馬上讓人把她給我找回來!”他踢了一腳地上的東西,猛然看到那個裝著文件的牛皮紙袋和散落一地的止痛藥。
第十一章 冬天到了
加入書架 A- A+
跳轉歷史
A大校門口。
顧兮辭抱著當掉首飾買來的小提琴盒子,攏著身上的大衣。
只是她如今已經瘦得有些脫形了,衣服穿在身上空蕩蕩的,冷風直往里竄。
“姐!”顧巖旭踩著一地金燦燦的黃葉,迎風向她奔來。
少年的身影凝成顧兮辭這個寒秋的最后一點暖意。
顧兮辭沖他淺笑:“慢點,這麼大人了,別摔著。”
顧巖旭站在她跟前,已經高過她半個頭,是個真正的大人了。
她將手里抱著的盒子交到他手里:“巖旭,生日快樂。
”
顧巖旭接過禮物,又懷里摸出一張銀行卡塞到她手里:“姐,我現在已經能拉小提琴賺錢了,以后,我來養你!”
顧兮辭低頭看著手里的卡,眼神猛然瞥到顧巖旭穿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