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兩人無話,白杏以為宋南柯心情差,也不敢貿然開口,宋南柯剛才經歷了驚心動魄的一分鐘,正慢慢調整著情緒。
白杏這人行蹤不定,忽然就找來了,陸金林立刻躲在屏風后,宋南柯來不及做任何準備立刻掐滅了煙頭,像是躲老師抓包的小孩一般,慌里慌張地扔進了桌子上的水杯中,在白杏推門而進的那瞬間就倒在了醫生身上。
長到二十七歲,宋南柯第一次被人逼的沒有招架之力,他突然覺得有些心肌梗塞。
見宋南柯一直不說話,白杏好意安慰道:“其實你也不用這麼傷心,我知道有個法子可以讓你站起來。”
宋南柯挑了挑眉毛。
“截肢。”白杏言簡意賅。
宋南柯:“·····”
“反正你的腿也不能用了,截掉裝假肢,你這麼厲害,肯定認識什麼高人,給你量身定制,讓你重新站起來。”白杏說的一本正經,宋南柯的后槽牙咬的越來越緊。
“要不,我問問胡天,他應該有認識的人,可以介紹給你。”
“多謝白小姐熱情,暫時不需要。”宋南柯咬牙切齒。
白杏忽然俯下身,探著頭靠近。
白杏沒有化妝,皮膚說不上無暇,但也是光滑細嫩,不加修飾的美突然在眼前放大,宋南柯微微一怔。
“你抽煙了!”
聲音驀然加大,白杏瞪著眼睛在他脖頸處嗅了嗅,隨后肯定地重復,“果然。”
“醫院禁地你居然敢抽煙,那醫生怎麼不大耳刮子抽你呢?仗著自己有兩個臭錢了不起了!”
白杏罵道,隨后想起來剛才輪椅和宋南柯之間怪異的距離,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接著道:“我說你怎麼一臉不開心,合著自己為了吸口煙爬到窗戶邊,也真沒誰了,你丟不丟人,半身不遂,還被人家醫生抱起來。”
“······”宋南柯二十七年來第一次抑制不住的想罵臟話。
白杏打了輛車沒有直接回去,反而去了樂器市場,宋南柯想起屋里的那幾把吉他,問道:“那把已經被彈壞了?”
白杏嘖了一聲,眼神責怪宋南柯諷刺自己的水平,“我這是去追星。”
在一家頂級樂器行里,白杏愛不釋手地撫摸著所有的東西,仿佛置身天堂。
宋南柯在一旁計算著家里的面積,這些東西放進去后,還能有多少位置,白杏的接受度有多高。
“這個,這個,這個,這些全部要頂配。”
宋南柯掃了眼價格標簽,在心底粗糙算了一下,這才意識到白杏是個名冠三金的影后。
“你買這麼多不嫌占地方?”
白杏在坐在架子鼓旁,手指靈活地轉了一下鼓槌,敲了一下擦片,“誰說放家里,不是說了追星麼?。”
氪金女明星?
宋南柯覺得自己的世界在重新構造。
白杏遞給店員一張卡,在賬單上簽上了自己名字,并留下了一個地址,隨后耐心地跟宋南柯解釋道:“我過段時間要去《燃燒樂隊》當飛行嘉賓,這些是我送給星河樂隊的禮物。”
宋南柯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東西,但為了一個樂隊,幾百萬流水似的花出去,他現在非常好奇白杏的腦回路。
為了蹲一個外賣紅包,連著定三個鬧鐘,簡直是視財如命,現在為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樂隊,花錢不眨眼。
白杏像是個沒有長大的女孩,身上有種不切實際的天真。
從跟自己住在一起開始,她從來沒有探尋過宋南柯身上的秘密,兩個人的相處方式像是小孩一樣,和她在一起莫名的放松又搞笑。
宋南柯看著她興致勃勃的樣子,忽然覺得等一切塵埃落定了,他可以捧著她,當她背后的金主,讓她永遠這麼真下去。
“是不是被我的熱情感動了?”白杏眉飛色舞,整個人熱鮮活的像幅畫,“我告訴你,星河樂隊絕對是整季里最有潛力的樂隊,日后肯定大火,我這叫提前投資,到時候我就是老粉了。”
白杏話沒說完,手機就響了起來,胡天氣急敗壞地聲音又傳了過來,“說好的一百萬,你家翻倍啊!”
白杏捂著手機避開宋南柯,走到門外,“這不該決賽了,我得給他們添置裝備。”
胡天氣的聲短,“你就造吧你,你一毛錢你也攢不下來,永遠住你那毛坯房!你胳膊好了沒?”
白杏笑道:“好的不能再好了,立刻就可以開工掙錢了。”
“電影發布會定在三天后,你別給我掉鏈子。”
“好嘞哥,一定準時到。”
第七章 消失
川流不息的馬路上從旁道馳進來一輛黑色奧迪,速度極快,慢慢淹沒在車流中。
博彥戰戰兢兢地坐在后座中央,雙眼咕嚕來咕嚕去,胳膊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化妝箱。
“各位大哥,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化妝師,沒跟人結過仇。”
一旁戴墨鏡的大漢冷冷道:“我們抓的就是化妝師。”
博彥汗毛倒立,他今天是撞了太歲麼?
一出門就被人打昏,再一睜眼身邊就圍了這麼幾個人。他捫心自問,除了平時嘴巴損了一點,他沒做過半點壞事,怎麼就被綁架了呢?
還是在電影發布會這麼重要的日子,現在也不知道幾點了,白杏能不能注意到他的安危,過來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