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緊張的問他,“那我怎麼辦?”
陸叢甩都不甩我,“這麼大的人了還能丟了?”
陸叢走了之后,宋朗突然開口問我,“昨天醫院里那男的是誰啊?”
我的心咯噔一下,昨天他已經把我住院的事兒告訴陸叢了,就宋朗那張八卦嘴肯定得添油加醋的說當時還有個男人云云。難道說這話,會是陸叢讓他問的?但以陸叢的性格,如果要是真的懷疑我一定不會只是問問這麼簡單。
我正想著該怎麼解釋,聽見宋朗繼續問,“是你那朋友的男朋友?”
呼,敢情兒是關心姜憶啊。我頓覺渾身輕松,告訴他,“不是,就是我倆的一個學長。”
宋朗哦了一聲,嬉皮笑臉的說:“小姑娘看著不錯啊,介紹給我怎麼樣?”
我白了他一眼,隨口說,“你就別禍害人家小姑娘了,禍害我一個還不夠。”說完才回過味兒來覺得不大對勁,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沒法兒改口了,就只能眼觀鼻鼻觀心的不應聲。
宋朗忽然正了臉色,冷不丁的問我,“慢慢跟著陸叢你覺得幸福麼。”
一句話把我問愣了,我跟陸叢的關系還能跟幸福沾上邊兒?可我又不能直截了當反駁他,只能打了個哈哈,“我姓顧,不姓福。”
宋朗笑了笑,說:“其實你挺單純的,不適合在這個圈子發展,真的,就這麼跟著陸叢挺好的。”
聽到這話我心里就有點兒不高興,尼瑪老娘就注定一輩子都是當情人的命唄?
其實我也想過等什麼時候我媽身體好了,我就從陸叢身邊離開。什麼模特什麼演員我統統都不干了,跟我媽回老家干個小買賣了此一生得了。
而且宋朗有句話說的沒錯,就我這種迷糊的性格,確實不太適合在娛樂圈里發展。
當人生經歷過太多磨難的時候,金錢物質什麼的對我而言已經不那麼重要了,唯一希望的就是安安穩穩。但這一切的大前提,還得是我媽病情穩定了。所以現在我還得安心在陸叢身邊兒呆著。
我抿著嘴不做聲,宋朗也沒說什麼,只是把我送到機場囑咐我注意安全就走了。
其實剛才陸叢說他要走的時候我很緊張,是因為我害怕坐飛機。不只是坐飛機,我害怕一切雙腳離開地面的東西。
有一次陸叢陪著一個喜歡各種冒險刺激游戲的二線女明星去游樂園,不知道為什麼非要拉上我。我看著在高空不斷翻騰的各種不明物體雙腿打顫,剛想說你們玩兒吧我就不去了。
可對上陸叢那雙含著警告的眼睛,我還是掐著自己的大腿硬是坐了上去。
過程就不累述了,總之是翻天覆地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來什麼時候又上去的。
剛落地腳還沒站穩就感覺眼前一片眩暈,昨天的晚飯在胃里翻漿倒海的。陸叢難得好心一次,伸手扶了我一把。
我趕緊推開他想說別碰我我想吐,結果剛一張嘴就吐了陸叢一身。
現在想想,陸叢嫌棄我,確實是有理由的。也許他只是不甘心讓自己投出去的錢白白花掉,才不肯放過我一直折磨我。
果然,無奸不商,利益至上。
我一路忐忑不安的上了飛機。座位是頭等艙,換登機牌的時候我特意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剛巧旁邊沒有人,我坐在座位上看著窗外拼命地呼吸深呼吸。
快要關閉艙門的時候旁邊的人才上來,我也沒太在意。
廣播里播著安全須知,我就心不在焉的聽著。起飛的時候我緊緊地抓住座椅的扶手,過了好一會兒,等飛機終于平穩之后,才聽到隔壁傳來一個聲音,“小姐。”
我茫然回頭,對上一副大墨鏡。
墨鏡男指著我已經浸出冷汗的手,臉上的表情有點扭曲,“你一直抓著的是我的手。”
“啊,抱歉。”我趕緊松手,這下丟人可是丟大發了。
期間我又跑了一次洗手間,看了無數次手表,時間顯示才過了十分鐘。
當一個人高度緊張的時候,是很難分神去做別的事情的。在我嘗試睡覺讀書玩游戲均失敗之后,想來想去,終于把目標轉到了眼鏡男身上。找個人說說話,也許就不那麼緊張了。
我糾結了無數次,終于想到了一個開場白,“你經常坐飛機?”
顯然已經打瞌睡的墨鏡轉過頭,雖然眼睛被墨鏡擋住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我仍然能想象到他一定是把我當神經病了。
似乎在打量我過后,才說:“啊,是啊。”
這回答讓我怎麼接下去啊!
我放棄了跟他搭話,又坐在座位上自己嚇自己。
過了一會兒聽到墨鏡男說:“你害怕?”
我咬了咬嘴唇,點頭。
他隨手把墨鏡摘下來,露出一張十分干凈的臉,瞥了眼窗外說:“剛開始坐飛機的時候我也會緊張。可每次看到窗外藍天白云的時候,就會覺得像騰云駕霧一樣。世界都被自己踩在腳下,自然而然就不害怕了。”
末了笑了一下,露出一排整齊的牙,明媚的就像窗外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