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行沒說話,只看她,似乎在等她繼續。
她又道:“你媽是怎麼跟他搞上的?還真是不要臉!”
話音落下的一瞬,姜唐的下巴被一只強有力的手捏住,那力度仿佛要把她下巴卸了似的。
“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周衍行的呼吸逐漸加重,臉色也不再平靜。
“是......是你媽勾引的他?還是說他們兩情相悅,干柴烈火?”
那只手的力道更重了,姜唐疼的流下眼淚,卻還嘴硬:“聽說......你爸跟他是戰友?你.....你說......你爸知道他們亂搞嗎?還......還是說他們三個人一起玩?所以......你到底是誰的兒子?是我親哥哥嗎?”
因為下頜被捏著,等她斷斷續續說完這番話時,口水流了不少,將那只手浸濕。
驀地,那只手突然放開,使勁一帶,直接將她甩到地上。
“我說中了是不是?”姜唐緊緊攥著拳頭。
周衍行沒理她,抽了張紙巾擦手。
姜唐爬起來,顫顫巍巍走到周衍行面前,“你生氣了,因為我說中了,這也是你的心結,是不是,大哥?——要不我們也延續一下他們的優良作風?”
“滾去你自己房間。”他冷冷吼了一句,隨后走到電腦前忙自己的事。
姜唐氣不過,跑過去搶下電腦,直接摔到地上,一瞬間,顯示屏暗了,排風口發出“呲呲呲”的聲音。
周衍行不理她,撿起地上摔壞的電腦扔進垃圾桶,隨后繞過她去了書房,鎖了門。
姜唐站在原地,久久站著,可也只能站著。
房間里明明開著暖風,可她卻感覺這里的空氣似乎比太平間還要冰冷。
次日一早,姜唐從一片狼藉的房間里醒來。
周衍行不在,客廳里只有姜致遠一人在看報紙。
姜唐走下去,在樓梯口駐足。
姜致遠瞧見人,笑呵呵放下報紙,“杪杪,你起來了?”
“嗯。”姜唐吭了聲,帶點鼻音。
昨天折騰一晚上,最后回房倒頭就睡了,也忘了蓋被子,因而有些著涼。
雖只是細微一聲,姜致遠還是察覺出來了,走過來問:“是不是感冒了?”伸手去探女兒額頭溫度。
姜唐一時還不習慣他的關心,發愣之下竟忘了躲開,由他去摸自己額頭,溫熱的掌心卻令她周身溫暖不少。
可很快,她又咳了兩聲,便說:“嗓子不舒服,不用你管。”
姜致遠不再追問,依她自由活動。
早飯姜唐草草對付幾口,吃完在小區閑游了一圈,回來后又癱到沙發上。
姜致遠上樓拿了條羊絨毯給她蓋。
姜唐不冷不熱道了謝,又問:“周衍行不在嗎?”
“你哥哥去公司了,這一段正忙呢~”
“嗯。”姜唐翹著腿,“他公司干什麼的?”
“房地產。”姜致遠說,見女兒有意跟他嘮家常,干脆挪到她身邊坐,“你感興趣的話爸爸抽空帶你去看看?”
“沒興趣。”姜唐抿著嘴。
姜致遠臉上依舊掛著笑,往女兒身邊靠了靠,“杪杪,你大學念的什麼專業?我聽你媽媽說你成績很好。”
“她胡說八道的。”姜唐倏忽起身,“再說我成績好不好跟你有什麼關系?”
姜致遠臉上笑意凝滯,但語氣還是柔和遷就的:“行,那爸爸不問了。”
姜唐看他可憐,心一軟,甩手躺下去,施舍了句:“我休學了,以后也不想上了,沒意思。”
姜致遠臉上又有了笑,淡淡的,十分自然,“不想念就不念了,休息一段時間,等以后再說。”
“嗯。”姜唐把頭埋進沙發里,不想再繼續。
姜致遠見她冷了,也沒再說。
晌午那會兒,鐘點工方姐來打掃房間,方姐四十多歲了,人勤勞又能干,在周衍行這里干了有五年之久。
周衍行多年單身,習慣獨居,因而不請住家保姆,只請了長期鐘點工,平時每天早晚各來一次,主要負責衛生和一日三餐。
近一段姜致遠搬來港城,暫住這里,方姐定點來三次。
因為周衍行提前交代過,今天方姐來得早,趕在午飯之前先打掃房間。
姜唐無所事事,但也沒興趣跟中年婦女嘮嗑,獨自在客廳躺著玩游戲機。
姜致遠隨方姐到二樓。
方姐一進去就念叨:“喲,怎麼亂成這樣~”
姜致遠回些什麼,姜唐沒聽清,想來不過是解釋原因,她也沒興趣。
二樓時不時有說話聲傳來,聲兒不大,偶爾溢出一句清晰的,大都是閑聊。
一局游戲結束,姜唐扔下游戲機上樓,臨近樓梯口聽到方姐問句:“我聽小周說你女兒回來了?”
姜致遠呵呵笑著。
“就是剛剛那小姑娘?”
姜致遠只“嗯”了聲,但依聲音判斷他是極度高興的。
“你這下可高興了~”
姜致遠有些炫耀:“我閨女漂亮不?”
方姐哼了幾聲,又說姜致遠顯擺。
話題很快一轉。
姜唐走到房門口,但沒進去,在走廊椅子上坐著。
“家里事解決了沒?”姜致遠問。
方姐答:“家里倒沒事,是我兒子難得回來一趟,想陪他幾天,結果小周這邊又給我打電話,希望我早點回來,說是家里多了口人,我這不趕著就回來了。”
“兒子當兵幾年了?”
“嗯——有兩年了,這回好容易趕上假期,回來看看我。”
“倒是挺孝順。”
“你這兒子也孝順。”方姐笑著,手里活不停,“從你搬回來,替你安排的那叫一個周到,方方面面不落,男人這麼細心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