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滾!”紀小小瘋了一般拍打著床鋪,指著門口,尖叫著,“立即給我滾!顧澤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好好想想的我的話。”顧澤明直起身子,抬手整理著微微褶皺的襯衣,一舉一動間透著如同貴族一般的一般的優雅和矜貴,可又那麼冷漠,那麼高高在上,那麼遙不可及,“在一起這麼多年了,你應該懂我的脾氣。激怒我吃苦的只有你自己。”
然后,顧澤明離開了。
紀小小將那份合同揉成一團,又跳下來拼命的踩著,看著它們被她踐踏的不成樣子,這才覺得痛快。
哈哈!
紀小小癲狂的大笑。
多好笑。
她最親最愛爸爸的一條命,到了現在換來的只有這麼幾張薄薄的紙?
什麼時候人命輕賤成這副模樣了!
還是只有他們的人命才這麼輕賤!
顧澤明站在房間門口,聽著里面的哭聲,一直等到安靜下來,這才轉身下樓。
于悠悠包砸了傷口就在客廳里等著,看著顧澤明走下來,急切的迎上來,“阿明,小小怎麼了?”
“不太好。”
于悠悠眼眶紅著,十分自責,“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在紀伯父面前胡言亂語也不會鬧成這樣。”
“是。怪你。”
于悠悠一怔,心中驚疑難定,她很想再說些什麼,可男人眉宇間的冷淡疏離,以及眼中閃過的寒光,讓她心臟一沉,變得謹慎起來。
“對不起。”于悠悠低下頭,“如果小小一定要我死,才能出了心里的怨氣,我一定如她所愿。反正,我是早就應該死的人……”
“你走吧!”顧澤明粗暴的打斷她的話,“以后你還是不要再來這邊別墅。
小小懷著孩子,我不希望她生產前在受到什麼刺激。”
說完,顧澤明就越過她向外走,于悠悠心中忐忑難安,顧澤明今天對她這麼反常難道是發現什麼了?
不。
絕不可能的。
……
沈父停靈七天才下葬。
下葬的那一天,她早早就趕到了紀家。
林知秋不準紀小小進門,更不準她到靈堂祭拜。
來祭拜的賓客雖然沒有說什麼,可是,他們望著她輕蔑的眸光,竊竊私語的指指點點都讓紀小小十分難受。
紀小小沒有抱怨,也沒有資格抱怨。
不管被怎麼樣責難,都是她罪有應得,她活該有報應。
儀式結束之后,送葬的親朋好友陸續離開。
一直遠遠綴著的紀小小這才向墓地走去,不管怎麼樣,她都要跟爸爸拜別。
才靠近墓碑,沙啞的哀戚的哭聲就傳過來,讓人禁不住悲從心來。
紀小小又一看,那個抱著墓碑幾乎哭死過去的人不是林知秋又是誰。
紀小小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一樣,再也沒有靠近的勇氣,她噗通一聲跪下,朝著墓碑的方向三拜九叩。
眼淚落在地上,耳邊又響起了很多話。
“我寧愿沈氏企業化為灰燼,死后向老沈懺悔,也用不著仇人憐憫!”
“已經調查過了,你爸出事兒真的只是一個意外。就算是你執意計較,法院最多也只會責令她賠一些錢而已。”
“小小,你永遠都不會明白這個孩子對于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
紀小小打車去了醫院。
她走進婦產科,臉色蒼白如紙,神情卻份外堅決,“請立即給我安排人流手術!”
第12章孩子呢?
所有人的人都被集中在醫院的大廳里,正在進行的手術也被強行停止,整個醫院只許進,不許出。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惶恐難安,就連空氣里都充著躁動的氣息。
忽然,一陣腳步聲從走廊傳來。
為首的那個男人在眾星拱月之下極快的邁動著步伐,他的頎長強大,英挺的眉宇間充斥著如同利刃一般的寒氣。
醫院的院長看到他立即迎上去,戰戰兢兢的說道,“慕總,人都在這里了。”
顧澤明的視線從大廳里的人一一掃過,最后停在縮在角落的女孩身上,一字一頓的喚道,“紀小小。”
紀小小一動不動,像是沒有聽到。
她的耳充不聞耗盡了顧澤明最后一點耐性。
他大步走過去,扣住手臂大力將她拽起來!
紀小小虛弱不堪,整個人如同沒有骨頭的布娃娃一般,任由他擺弄,一向明媚的杏眸此刻如同寂滅的星辰一樣,黯然無比。
顧澤明的聲音像是從牙齒里擠出來一樣,帶著狂風暴雨的暴怒,“紀小小!孩子呢?”“你問我,孩子?”紀小小忍不住笑了起來側頭,蒼白的臉龐上像是有荏弱的花朵靜靜開放一般,美的令人心悸,“已經沒有什麼孩子了!”
“紀小小!”顧澤明咆哮,額角的青筋根根迸起,幽深的眼眸中有旋風在凝聚,露出的憤怒足以毀天滅地,而,眼底的驚痛卻扭曲了那張俊美的容顏,大手卡住她的脖子,手指不斷的收緊。
他想要殺了她!
紀小小卻毫不害怕,她笑著,那笑容是很久未見過的暢快,一閃一閃的眼眸里充滿惡意,“顧澤明,你來的快。
如果現在趕到手術室沒準還能看到那團血肉。”她抬起細細的手臂,手指比劃出一個小小的圓圈,“有這麼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