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霽也覺得自己實在是有點莫名其妙的。
他垂下眼,把手抽了出來,嘴角卻是很隱秘地彎了一下,才說,“我知道。”
“……”
傅望不明白了,“你都知道你還生氣啊?”
白子霽:“我說了,沒有生氣。”
他只是自己心里情緒一時找不到紓解的途徑,也拿捏不準自己的心情到底是為什麼,更不想用這種很精分的狀態面對傅望。
“你沒生氣那你就別走嘛。”
傅望拉住他,可憐兮兮道,“我都喝醉了,我頭又好痛,你陪我在這睡會兒好不好?”
“我保證什麼也不干,我就聞聞你的信息素就好。”
白子霽:“……”
這聽起來實在很像渣男發言。
白子霽道,“你活該,誰讓你喝這麼多。”
傅望卻不惱,笑嘻嘻點頭,“我活該我活該。”
天底下怎麼有他這麼賤的人,被罵了都能開心得起飛,想到老婆原來在他面前永遠都是疏離而客氣現在卻能直接開懟,被罵兩句反而覺得爽得要命。
他蹭蹭白子霽,“所以老婆會陪我嗎?”
白子霽:“……”
白子霽這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個很沒原則的人。
信息素相配的情況下,Omega與Alpha的信息素都有互作安神劑的用處。
傅望本來就因為喝酒困得厲害,這會兒聞著白子霽身上的香草味,沒多久就沉沉睡去了。
白子霽倒是反常地不困。
他靠在床頭,望著天花板發呆,思緒亂成了一團麻。
他不知道什麼算喜歡。
但如果他現在這種情緒算的話。
……那他好像真的有點喜歡上這只傻狗了。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麼矯情,這麼麻煩的一種情緒。
白子霽垂下眼。
會患得患失,會害怕他的喜歡持續不了多久,很快會移情別戀。
看到他和別人在一起就會不開心,明明知道沒有什麼卻還是哪哪兒都不舒服。
就像是突然多了一道很莫名的軟肋不偏不倚卡在心口的位置,稍稍碰一下就覺得酸。
好麻煩,好要命。
白子霽垂下眼,一口氣嘆到了地里。
—
傅望難得和老婆睡同一張床上。
香草味的信息素蠱得他一夜好夢,結果第二天大清早就接到了公司打來的電話。
他起床氣本來就重,加上好不容易做的美夢被破壞,非常非常非常不爽地按下接聽鍵,帶著想殺人的欲望喂了一聲。
半分鐘后,他直接從床上彈跳了起來。
他昨晚果然被拍了。
其實倒也不是有人存心蹲他,實在是他太沒有明星自覺了。
畢竟他覺得只是和朋友出來吃個飯而已,壓根就沒想著要藏。
也根本沒想到朋友間的感情早就變了味,同窗情誼不在,只有算計和利益。
這視頻第一時間倒是沒曝光,而是先交到他們公司這里,開口就問他們要了一筆數目不小的公關費。
白子霽也被吵醒了。
傅望睡覺很不老實,總喜歡抱他一只胳膊,一晚上壓得他骨頭都酸了。
他聽傅望和公司那邊的人打電話,從他們交談的內容里猜出了點來龍去脈,好奇道:“被拍了什麼啊?”
“……等等。”
傅望煩躁地抓抓頭發,要來視頻,自己看都沒看,直接傳給了白子霽。
這視頻顯然是被剪輯過的。
先拍了傅望進酒店,不一會兒,一個男人帶了個年輕男人也進去了。
又過了幾個小時后,傅望喝得東倒西歪地出酒店,身后那個年輕男人扶著他出來,而之前帶他進去的那個男人則消失了。
視頻就到這里戛然而止。
這麼一拍一剪,看起來確實有點像是傅望和另一個人之間做了什麼不正當的交易。
白子霽把視頻看完,又把進度條重新拉了回去。
傅望心中警鈴大作,半天才小心翼翼道:“老婆,你怎麼還回看啊?”
救命。
傅望在心里祈禱,他老婆昨天才因為這件事剛吃的醋,雖然他覺得老婆吃醋的確很可愛,但一天之內這麼多回他也承受不住。
“嗯?”
白子霽語氣很平靜,“沒事,我就看看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傅望:“……”
完蛋。
他在心里罵了自己三百六十遍,又發了八十一次下次再喝醉他就是狗的誓。
等白子霽第二遍看完,傅望再次小心翼翼問他:“那你看出什麼來了嗎?”
白子霽看他一眼,點評:“你在視頻里看起來像個傻子。”
傅望:“……”
白子霽看起來心情倒是還不錯,很快說回正題:“視頻總體剪的痕跡太多,也沒有什麼石錘。你和你后面那個人……Omega嗎?雖然他扶著你,但我也覺得沒有什麼曖昧氛圍,就算放出來應該也沒有什麼爆點。”
“就這種視頻質量還想敲這個數?”
白子霽歪了下頭,很真情實感地懷疑這個狗仔的業務水平,“他是不是不太懂行情?”
傅望很不要臉地借機討好一下老婆:“這不是借了你的名頭嘛。大概是覺得頂流老公的瓜不得敲筆大的,怕敲少了掉你身價。”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不給錢?”
白子霽很理所當然地點了下頭:“給什麼給。”
這倒正合傅望心意。
他漫不經心道,“行吧,反正被爆出來的話就交給公司公關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