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光天化日之下公開打架,想瞞都瞞不住,禁賽處罰是跑不了的,俱樂部恐怕也會因為管理不力而被罰款。
這種渾水方子航可不敢蹚,他死死拉住左正誼,給傅勇使了個眼色。
傅勇立刻拽住左正誼的另一只手臂,奇怪道:“你和Righting真的有奸情啊?這麼關心他干嗎?”
左正誼很無語,不得不坦白:“他是我弟弟。”
傅勇和方子航大驚:“什麼弟弟?”
“……就是弟弟唄,什麼‘什麼弟弟’?”左正誼懶得跟他們講繞口令,再抬頭看,對面竟然不打了,原來是蝎子俱樂部的管理人員姍姍來遲,喝止了他們。
只見Gang被人從地上扶起來,他被揍得不輕,站都站不穩了,臉上青了一塊。
反觀紀決,從頭到腳完好無損,且脊背筆直英姿颯爽,看起來還能再戰三百回合。
這不像是打架,更像是一場單方面毆打。
——比打架更惡劣。
左正誼“家長病”發作,深深地皺起眉。
似乎察覺到他的注視,紀決轉頭看了過來,看見他后微微一愣,然后立刻別開臉,心虛似的,不敢和他對視了。
沒多久,蝎子的選手就被管理人員帶走,圍觀群眾也散了。
左正誼沒有機會和紀決單獨說話,就算有,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紀決雖然把四年前的誤會向他解釋清楚了,但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老毛病還是沒改,在他面前裝得像個人似的,背對他就原形畢露,上學時跟學校里的混子交朋友,打職業時暴打隊友——可真牛逼,黑社會大哥是吧?還好意思天天裝可憐。
左正誼簡直佩服,但他不明白,Gang說的“走后門”是什麼意思?
似乎是暗指紀決靠關系才簽進蝎子,然后在AD位打得不順手,想轉位置去打野——這是紀決和Gang鬧矛盾的本質原因嗎?
如果紀決轉打野,Gang就要被頂替掉,這的確是一個挺大的問題,他們互相看不順眼可以理解。
但“走后門”太扯淡了吧?
電競俱樂部又不是一般公司,大家憑實力打比賽,哪能靠關系進?
退一步說,紀決有什麼人脈關系?左正誼怎麼不知道?
上次他說他爸媽做生意發了點財,在上海定居了,似乎還不錯的樣子,但這跟蝎子也沒關系吧?
傅勇和方子航也在琢磨這個問題。
他們三個一起回到基地,WSND的早飯時間還沒結束,左正誼給自己盛了碗粥,坐在餐桌旁慢慢地喝。
方子航和傅勇在他對面玩手機,上網搜蝎子剛才打架的事。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不知道是誰錄了打架現場的視頻,這個視頻從朋友圈傳到微博,又傳到電競論壇,一上午的工夫就天下皆知了。
同時傳出去的還有Gang那番痛罵紀決的言論。
電競圈炸開了鍋。
“好像鬧大了。”午休的時候,方子航接著上網吃瓜,“聯盟官方賬號的禁賽聲明已經發出來了,真快啊,以前都沒見他們這麼早上班過。”
“怎麼罰的?”左正誼問。
“Gang和Righting一起被禁賽三場,罰薪一個月,Gang哥血媽虧。”方子航說,“蝎子官方也發了道歉聲明,熱評被沖爛了。”
傅勇嗤笑一聲:“不被沖才怪呢,蝎子開局二連敗,隊粉沒給俱樂部寄刀片都不錯了。他們還敢打架,丟人丟到太平洋。”
左正誼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聲沒吭。
傅勇多少是沾了點抖M基因,見他不說話,就上趕著找罵,故意問他:“黛玉,你弟弟這麼能惹事,你有何感想?”
“滾。”左正誼言簡意賅。
方子航翻了會兒微博,又去翻論壇熱帖,感慨道:“論壇老哥真能扒,他們為了扒Righting‘走后門’的信息,把他全家都挖出來了,恐怖。”
“讓我看看。”傅勇立刻湊到方子航的屏幕前,“喲,太子還是個富二代啊,住湯臣一品?真的假的?”
“瞎扯的吧,又沒錘。”
“但這個好像是真的。”傅勇讀帖子爆料,“‘蝎子老板鄧尚偉經濟受困的時候,接受了紀憶集團的注資,換言之,紀憶老總紀國源是蝎子俱樂部的新股東,而紀國源疑似是紀決的親爹’……我靠,敢情Righting真是太子啊?”
方子航看了一眼左正誼:“黛玉,Righting不是潭舟島人嗎?給我們講講唄。”
“我不知道。”左正誼開著游戲,在自定義房間里練刀,頭也不抬地說,“別問我,我跟他好幾年沒見了,不熟。”
“你早上還關心人家呢,這會兒又不熟了。”
“真不熟。”
左正誼面無表情,緊了緊耳機。
他的耳機是紫色的,相當騷氣漂亮,扣在頭上將他原本就白的皮膚襯得更白。
他的眼睛也很漂亮,但眼珠里常常帶火,或是含著冰霜,仿佛不對這個世界展露出幾分脾氣就不能戰勝它,而他每時每刻都要當勝者,將世界踩在腳下。
因此,即使什麼都不說、不做,左正誼身上也總帶著幾分輕狂的神氣,像是什麼都不在乎,又像是有心事卻不屑于對人講。
他只和他的鍵盤親熱。
“你們要八卦就去休息室里八,別吵我行不行?”左正誼不耐煩道,“我不想聽。
”
“好吧好吧,我們也不八卦了,反正接下來輿論風向是什麼樣,我不用看也猜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