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d:“……”
決:“好吧,我坦白,我是從你第一次親我的那天開始喜歡你的。”
End:“?”
End:“我什麼時候親過你?”
決:“你果然不記得了,臭哥哥,撩完不管。”
End:“說人話。”
決:“唉,就是有討債的上門,我們和他吵架的那天。”
“……”
左正誼愣了下,忽然想起來了。
但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他也數不清了。
隱約記得,好像是一個冬天。
潭舟島的冬天很冷,海風凜冽,沒有雪。
當地普遍不裝暖氣,當時家里也沒安裝空調,取暖全靠暖手寶。
左正誼怕冷,夜里就和紀決一起睡,抱團取暖稍微有點作用。
有一天,他們睡得正香,忽然有人瘋狂地敲門,紀國洋不在家,左正誼和紀決被“咚咚咚”不斷的巨大響聲嚇醒了,按理說他們是不敢開門的,不可能深更半夜放外人進來。
但來者是個熟人,對他們家的門窗位置都熟悉,見大門不開,就把窗戶撬開,翻窗進來了。
左正誼聽見客廳里的動靜,嚇得臉都白了,無措地抓緊被子。但還沒忘記自己是哥哥,下意識把紀決往身后護。
紀決卻拂開他,蹭地跳下床。
那人走近了,邊走邊罵罵咧咧:“人呢?出來還錢!”
然后就是一頓叮叮咣咣的砸東西聲。
這種事他們小時候經常遇到。
紀決的爸媽躲債外出,家里的孩子是債主的出氣筒,這些人都知道從小孩身上要不到錢,但每當見了他們家添置新物,比如必要的家電之類的東西,還是會心里不舒服,想:這不是有錢嗎?有錢買家電沒錢還債?
當然,大部分債主就只是想想,不會為難無辜的孩子。
但有個別人品德一般,性格很差,偶爾喝點酒想起不順心的事,或者手頭緊了,就會來拿他們撒氣。
比如今天這個。
這個人來過好幾次了。
左正誼忍無可忍,又毫無辦法。紀決卻沖出門外,直奔廚房,拎了把菜刀出來。
那人先是一愣,然后笑出聲:“哎喲,小孩兒,你想干什麼?你爹欠我錢,你還有理啦?”
“……”
當時紀決才十歲出頭,個子不高,瘦瘦的,哪是大人的對手?
拿刀也只是一時沖動,不敢下手。
左正誼嚇壞了,連忙擋在他身前,對那人一頓好言相勸,“叔叔”“伯伯”地哀求了半天,那男的終于順過氣,心滿意足地走了。
紀決仍然原地不動,菜刀仿佛長死在了手心里,左正誼怎麼都拔不下來,一邊使勁,一邊忍不住哭。
紀決沒哭,他小小年紀就散發出一身的狠勁,但畢竟太小,狠也是紙糊的,臉是白的,手是抖的。
左正誼親了親他,說:“小決,不要怕,哥哥會保護你。”
“……”
紀決終于抬頭看了他一眼,把刀扔開了。
如今將近十年過去,他們的世界天翻地覆,那些不光彩的往事好像是場夢,紀決的爸媽請他們吃飯,在飯桌上笑瞇瞇地問左正誼“交沒交女朋友”,友善又自然,仿佛十年前什麼都沒發生過。
如果紀決不提,左正誼確實也不太記得了。
但紀決說,他是從那天開始,喜歡上了他。
他什麼都記得,一點都不忘。
左正誼給紀決回復:
End:“算了,你別太記仇,和你爸媽鬧矛盾也沒什麼必要。”
決:“?”
決:“哥哥,你的關注點是不是有點奇怪?”
決:“我哪里記仇?我是在跟你告白,關我爸媽屁事:)”
End:“哦。”
決:“你是不是又傲嬌了?”
End:“我沒有,你閉嘴吧。”
決:“我不,我偏要說。我愛你哦,我愛你,左正誼。
”
End:“……”
決:“你能禮尚往來也愛我一下嗎?”
End:“不能,我睡了,拜拜!”
左正誼迅速把手機靜音,拉起被子蒙住頭睡覺。
沒想到,一天過去,他正準備把手機交給領隊的時候,紀決又來騷擾。
決:“要贏啊,哥哥。”
End:“嗯。”
決:“贏了有獎勵給你。”
End:“?”
決:“獎勵你一個愛我的機會[愛心]。”
End:“……”
End:“想打你,你這個討厭的禁賽咖。”
“禁賽咖”是紀決最近的黑稱,左正誼上網吃了幾次瓜就學會了。
他本來挺不喜歡,但紀決本人對此一點感覺都沒有,還會拿這個稱呼自我調侃,左正誼懷疑紀決的臉皮可能有喜馬拉雅山的高度那麼厚。
算了,挺好的。
電競選手就應該有這種心理素質。
今天WSND打CQ,其實是場硬仗,雖然左正誼嘴上還在和紀決嘻嘻哈哈,但他心里有點緊張。
并非是怕CQ,而是因為他答應了周建康,今天這場比賽聽鄭茂的話,他們要試新戰術。
End:“我比賽去了,拜拜。”
決:“好的,正誼寶貝加油哦!”
End:“……你別模仿我女粉說話,好像有那個大病。”
決:“:)”
左正誼伸了個懶腰,把手機交給領隊,靠在車座上閉上了眼睛。
第37章 爭執
今天晚上打CQ這場比賽,雖然左正誼難得有點緊張,但他不是WSND最緊張的人。
最緊張的是鄭茂。
電競圈好比一個江湖,門派林立,各有風格。
WSND是最負盛名的傳統“四大門派”之一,CQ是近兩年聲名鵲起的武林新勢力,前者靠鎮派大弟子左正誼打天下,后者靠“五人合一劍陣”撐場面。
換句話說,WSND是個核心carry的打架隊,CQ則是五位選手都不突出、沒有明顯核心的運營隊。
場上沒有明顯的核心,不等于場下也是。
實際上,CQ真正的核心是教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