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這樣直白地表現出依賴,紀決頓時抱得更緊,近乎享受地摟著他,嗅了嗅他頸間的氣息。
左正誼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好像是沐浴露的味道,也可能是洗發水的味道。
紀決嗅了又嗅,忽然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左正誼被咬得一顫,低聲說:“你好煩。”
“你只會這句。”紀決忍不住嘲笑。
左正誼氣得一哽:“你煩死了!”
紀決:“嗯嗯,還會變句式。”
“……”
左正誼在他后背上捶了一拳,用力不小,紀決差點內傷,但仍然抱得很穩,一晃都不晃。
左正誼不再說話。
他知道是他小題大做,什麼都還沒發生,他卻感覺天塌了,自己已經被砸在底下。
怎麼會呢?區區一個鄭茂,有什麼本事捅破他的天?
不管許宗平和鄭茂是什麼關系,電競俱樂部最看重的永遠是成績,鄭茂也怕輸,沒人不怕輸。
“放我下來。”左正誼在紀決身上拱動了一下,“我要回去了。”
“不哭了?”
“嗯。”
“不哭了就甩掉我,我真是你的工具人,哥哥。”紀決佯裝傷心,放左正誼雙腳落地,“你親我一下吧,就當給工具人的辛苦費。”
“……”
左正誼頓了頓,用濕漉漉的眼神示意紀決靠過來。后者立刻靠近,還充滿儀式感地閉上眼睛,下一秒,他收獲了一個柔軟的吻。
左正誼吻得不太誠心,輕輕碰一下就分開了。
紀決不滿意,拉住左正誼不準他走,剛要開口說點什麼,他手機忽然響了,是俱樂部打來的電話。
“喂?”紀決換了副態度,對外人總是冷漠的,“我在外面吹吹風,等會就回去。”
他們靠得近,左正誼能聽見他的通話。
對面那個人似乎是蝎子的領導,說的是:“官博發了,你轉發一下吧。”
紀決應了一聲,掛斷電話。
左正誼問:“什麼事?”
“沒大事。”紀決說,“下一場禁賽就結束了,我得上場。但最近輿論不好,蝎子想澄清點東西,總不能一直挨罵。”
“澄清什麼?你走后門的事?”
“嗯。”
“這個怎麼澄清?”紀國源確實是紀決的親爹,總不能說他們不是一家人吧?
左正誼不解,掏出手機準備上微博看一眼。
紀決卻按住他的手,神色莫名有點尷尬:“你別看好不好?”
“為什麼?”左正誼面露狐疑,當著紀決的面打開手機,搜蝎子的官博,“我偏要看。”
“好吧,那你不許笑我。”
紀決露出了幾乎從未有過的窘迫神色。
左正誼點開蝎子發的長圖,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整整齊齊的游戲ID,都是紀決在最近四年里曾經用過的。
四個賽季,二十多個賬號,十幾個登過國服前十。
“……這是什麼?”左正誼剛哭過有點頭暈,沒太看懂。
紀決被揭了老底,只好對他坦白:“是我打不上職業的四年里,努力追你的證據。”
左正誼:“……”
第40章 剖心(一更)
左正誼仿佛被金至秀附體了,紀決措辭簡單,他卻好像聽不懂中國話,濕潤的眼睛里露出茫然的神色。
“你追了我四年嗎?”
“是啊,哥哥。”
“……”
夜風揚起左正誼的發絲,露出一塊光潔的額頭,他還發著呆,紀決的手忽然覆上來,摸了摸說:“有點燙,你不會著涼了吧?”
話音未落又抱他,假借取暖把他重新壓到墻上,還順勢抽走了他的手機。
左正誼手里一空,眼前是紀決無限逼近的臉,還未出口的詞句被堵在唇齒間,變成一聲喘息。
“你又親我干什麼……”
左正誼推不動人,十分惱火,一巴掌抽過去,打在紀決肩膀上,沒造成什麼傷害,紀決反而更來勁了,捉住他的手往自己腰上放,膝蓋用力一拱,分開他的腿,做出一個把他按在墻上侵犯的姿勢,繼續接吻。
左正誼掙扎不得,紀決想要的顯然也不只是接吻。
幸虧這地方偏僻,有茂密的樹枝遮擋,否則他們兩個遲早得身敗名裂。
紀決沒解他的衣服,但隔著衣服的動作也太過火了,左正誼的腿又被抬了起來,不知什麼時候纏上了紀決的腰,他稀里糊涂頭腦發暈,被吻得熏熏然,嘴唇封得嚴密,唯有鼻腔能發出聲響,像是一聲聲微弱的貓叫。
親了好久左正誼才反應過來,這好像是轉移話題的手段——紀決不想讓他仔細看那條微博,也不讓他開口問。
為什麼?
難道追他是不光彩的事?那四年里發生了什麼?
“你放開我。”左正誼拼命掙動了下,嘴唇稍一解脫,就威脅道,“再亂親我殺了你。”
“殺吧。”紀決竟然說,“我愿意死在你手上。”
左正誼瞪他一眼,不悅道:“我不喜歡你這樣,像個油腔滑調的死渣男,回避重點,轉移話題,什麼都不讓我問,你在糊弄什麼呢?”
“……”
紀決微微一頓,沒說話。
不說話等于默認,他果然是想轉移話題。
越是這樣,左正誼越要追問緣由:“快說,你有什麼事瞞著我?趕緊坦白。”
“……”
他一副你不坦白我要生氣了的模樣,紀決拗不過他,只好把他放下來,緊接著往懷里一按,不給左正誼看自己的表情。
這真是稀奇。
紀決鮮少有臉皮這麼薄的時候,說一句話要斟酌三秒,他好像不是在對左正誼袒露心聲,而是在放血——就有這麼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