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近簽約的前幾分鐘,他終于發自內心地接受了這一切。
或許不該用“接受”這麼平淡甚至有負面色彩的詞。
而是“得到”,他得到了一個極好的機會,從今以后又能走上賽場,又能朝冠軍進發,又能拔出他的劍了。
左正誼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心里陰霾漸散,只是有點鼻酸。
他的手指微微發抖,在桌下摸索了片刻,找到紀決的手,握住。
紀決無疑給了他極重要的力量。
雖然他難以說清這種感情是什麼,總之,紀決的存在讓他沉重的心情輕松了不少。
他抬頭看不知何時已經到來的XH負責人,后者也在看他,所有人都在看他,等他點頭,親手為簽約的最后一步畫上句號。
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左正誼終于拿起筆,寫下了他的名字。
……
簽完之后,左正誼借口上衛生間,迅速逃離了現場。
他說不清是緊張還是什麼,從會議室出來的時候汗已經浸透了后背衣衫,幸好風衣足夠厚,能擋住他的失態。
紀決緊跟著他的腳步,也進了衛生間。
門一關,左正誼先把風衣紐扣解開了,讓自己透口氣。
他靠在墻上,臉色白里泛紅,像是發燒了。
紀決皺起眉,伸手摸他的額頭:“你還好嗎?”
“沒事。”左正誼輕輕點了點頭,“我有點恍惚,做夢似的,你掐我一下好不?”
“……”
紀決微微一哽,嘆了口氣:“簽蝎子對你的刺激這麼大嗎?你不會剛簽完就后悔了吧?”
“沒啊,我不后悔。”左正誼說,“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算了,你抱抱我好不?”
“……”
他一口一個“好不”,眼珠烏黑濕潤,可憐巴巴地盯著紀決。
紀決沒辦法,只得乖乖地伸雙手抱住他。
左正誼的腦袋埋在紀決懷里,不舒服地拱動了半天,忽然說:“紀決,我剛剛做了個決定。”
“什麼決定?”
“我要帶你拿世界冠軍。”
“……”
左正誼一本正經地說:“我知道你一直都想成為我的打野,最近因為我猶猶豫豫不想簽蝎子,你也很不開心。對不起噢,是我的問題,我不嫌棄你的。”
他竟然給紀決道歉,又說:“我想通了。我感覺前陣子有點……可能是因為走得太遠,路上亂七八糟的破事太多,我被搞得頭暈,忘記自己為什麼要上路了——”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被紀決打斷。
“End哥哥。”紀決抬起他的臉,讓他注視自己,一字一頓地道,“你忘記的可不只是這個。”
左正誼有點莫名:“還有什麼?”
“……”紀決的臉色十分憋悶,正如他最近每次不高興時露出的神情,他似乎不太想說,可又忍不住,終于還是選擇說了。
“我的生日,你忘了。”
第62章 女裝(如題注意避雷)
左正誼人生中很少有這麼心虛的時刻,他竟然把紀決的生日給忘了。
他的生日是1月25日,紀決比他小半個月,也就是2月9日出生的。
由于日期挨得近,他們以前在一起生活的時候,從來都不會忘記對方的生日。哪怕是在分開的幾年里,左正誼也會在自己過完生日之后,一不留神就想到,“紀決的生日快到了”。
今年竟然忘了……
雖然情有可原,最近他被轉會折磨得寢食難安,“心魔”極重,什麼都顧不上。
可紀決剛給他過完生日,人家親手做了一桌子菜,親手烤蛋糕,對比之下,他連一句“生日快樂”都沒說,好像是有點忘恩負義了。
呃,“忘恩負義”不是這麼用的。
那是什麼來著?薄情寡性?好像也不太對勁……
左正誼心念百轉,尷尬一笑:“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今天都12號了,他臉色訕訕,面皮上的紅多過了白,眼神閃躲,不大好意思直視紀決,憋了幾秒說:“我給你補個禮物吧,你想要什麼?”
“什麼都行?”紀決反問。
左正誼不假思索,立即點頭:“當然,你隨便挑。”
“好,那我們出去說。”
衛生間不宜久留,紀決幫他把風衣的扣子重新系好,拉著他往外走。
下到二樓的時候,左正誼后知后覺地想起件事來:“杜魚腸不是說等會一起吃飯嗎?”
“我找借口推掉了,陪他吃飯哪有陪我過生日重要?”
“好吧,那倒也是。”
左正誼自覺理虧,頗有點順著紀決的意思,態度比平時好了不少。
然而,這份良好態度只從蝎子基地維持到他們暫住的酒店房間,當紀決講明他想要什麼禮物的時候,左正誼的表情就繃不住了。
時間大約是中午十二點半。
上午那陣小雪不知幾時停的,陰云一散,路面就被太陽曬干,一點雪的痕跡都尋不見了。
左正誼的手被紀決牽了一路,出園區的大門,打車,回酒店,上樓,出電梯,進房間……路上不斷有人側目,紀決恍若不覺,不肯放開他的手。
左正誼邊走邊問:“你到底想要什麼禮物啊?別賣關子了好不好?”
紀決不回答,反而問他:“End哥哥,你還記得你生日那天我做了幾道菜嗎?”
“六道。”左正誼肯定地回答,“說到這個,我忘了問你,你什麼時候練的廚藝?有兩把刷子哦。”
“前兩年學的,你喜歡就好。
”紀決說,“雖然六道菜不算多,但我做的都是比較復雜的菜,很耗時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