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技能同時向他招呼過來,第一個是女侍的鉤子,左正誼側身躲了。但鹿女的回旋飛鏢就丟向他躲去的方向,不給他第二次走位的機會。
左正誼硬生生扛了這一下,血條瞬間見底,但同時他的技能也一連串地丟到了鹿女臉上,完成換血。
“還要上!End還要上!”
“現在一看,SFIVE的陣容兇是兇,但太脆了,女侍沒技能保護鹿女。”
“可他們二打一啊!”
“呃,面對左神,二打一也不安全。不是我在吹他,是歷史數據證明——”解說一句話還沒說完,游戲畫面中就跳出了擊殺播報,“——鹿女倒了!”
左正誼殺完鹿女的時候,張自立也吸完血回來了。
其實這一切發生得極快,幾秒鐘而已。
但這短暫的幾秒里,左正誼做了無數個細節操作,打得手心冒汗,才達成觀眾眼里的“一眨眼他就殺完了”的效果。
他懸了十天的心臟暫時落下,和張自立一起收掉女侍的人頭,搶在敵方復活前,推掉了SFIVE的高地水晶。
爆炸聲響起的一瞬間,左正誼長長舒了口氣。
“1:0。”他說,“下一場怎麼打,不用我說了吧?”
第68章 星星(1)
第一場比賽打完,蝎子隊內的氣氛發生了顯而易見的變化。
左正誼并未立刻受到擁戴,但原本在他耳邊蒼蠅一般嗡嗡亂叫的聲音全部消失了。
沉默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認可。
而對左正誼自己來說,自信回歸只需要一場,他的手打熱了,全身血液躁動起來,迫不及待要在第二場里發揮更上一層樓,給他們好看。
“他們”是誰不重要,看就行了。
這是一場教科書級的中單表演。
他們說,他是全EPL最吃經濟的中單,但他這局不吃隊友經濟,己方的藍buff也一個沒碰,只拿對面的;
他們說,他不會打配合,但他帶著打野三路游走gank,一整局都在路上,沒有一秒隱身;
他們說,他的指揮水平下降了,做不出亮眼決策,但他控住全場運營節奏,穩穩壓著對面,根本不需要做多余的決策;
他們說,他以自我為中心,強迫隊友洗腳,會害別人變菜。但最后一波團戰,他放棄人頭幫隊友擋刀,躺在地上送AD一個四殺。
……
左正誼不必用KDA證明自己,他的存在感籠罩全場,即便不出擊殺播報,也沒有任何人能忽視他。
蝎子和SFIVE的第二局比賽在后者的窒息中結束。
運營局就是如此。
SFIVE嚴格來說是一個兇猛的打架隊,但左正誼有意秀自己的指揮水平,壓著他們的節奏,讓SFIVE有力發不出來,深深地體會到了EPL頂級戰隊和預選賽新小戰隊之間的運營差距。
蝎子也并非打得沒瑕疵。
但一方面是左正誼指揮得好,另一方面可能是高漲的士氣對選手有加成作用,上一局里表現低迷的上單Enter到了這一局,都有點超常發揮。
Zili也一樣,尤其是在拿完那個四殺之后,他似乎忘了己方派系正在和“紀派”爭權,忽然轉過電競椅,握拳用力敲了一下左正誼的肩膀,興奮道:“牛哇!兄弟!”
“……”
左正誼扯了一下嘴角,算是跟他互動過了,但看他的眼神活像看一個傻子。
張自立的舉動也落入了朱玉宏的眼里。后者什麼都沒說,但兩人目光一對上,張自立猛然想起了自己的立場,他立刻把椅子轉回電腦屏幕前,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左正誼覺得他們有點好笑。
但今晚2:0大勝,左正誼的心情好到心臟被快樂的情緒溢滿,這種不值一提的小插曲影響不了他。
他跟隨隊友一起走出玻璃房,去舞臺中央和SFIVE的選手握手。
紀決走在他身后,他聽見紀決的腳步聲,應和節拍似的,不自覺地哼了兩句歌。
——很久沒有這麼快活過了。
左正誼像一棵缺水的植物,長期干旱得不到滋養,可什麼水都灌溉不了他,唯有勝利可以。
蝎子的賽后采訪是隊長宋先鋒去做的,另外幾人和教練一起去后臺休息室收拾東西,提前離開場館,上車等人。
左正誼一直走在紀決的前頭,等他身上那股興奮勁兒稍微過去了一點之后,才終于分出幾分注意力給紀決。
他后知后覺地發現,紀決從打完比賽到現在,竟然一句話都沒說。
“你怎麼啦?”左正誼走上蝎子的大巴車,隨便挑了一個位置坐下。
紀決坐在他身側,寬闊的肩膀繃成一線,右手緊攥手機,臉上依舊是沉默之色,沖他搖了搖頭。
左正誼:“?”
搞什麼?贏了比賽他不高興嗎?
左正誼回想了一下前幾回紀決不高興的情況,那時是因為自己忘了他的生日,這次……他又不可能一年過兩個生日,還有什麼原因?
反正不可能是比賽問題,蝎子大獲全勝,還贏得這麼完美,任誰都挑不出毛病來。
……難道是感情問題?
左正誼心念電轉,眨了眨眼,問紀決:“今天不會是我們在一起XX天紀念日吧?我可記不住這種東西,你別來為難我。”
“……”
紀決愣了下,無奈一笑:“你在胡說什麼?”
“我在猜你為什麼不高興啊,擺張臭臉,掃我的興,你好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