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謝蘭竟然又親熱地招呼紀決回家,左正誼覺得他不會同意。
不料,紀決竟然說:“知道了。”
電話一掛,左正誼忍不住好奇:“你跟你爸媽和好了?”
“……”
紀決轉頭看向他,微微一頓:“算是吧。”
“算是?”
“比之前好點。”
“哦……”
這是好事,人太記仇會活得很累,更何況是記父母的仇。
可左正誼覺得奇怪,他們是什麼時候和好的?凡事都需要契機,這段時間他一直和紀決在一起,好像沒發生過什麼吧?
左正誼講出了他心中疑問。
紀決卻道:“沒什麼,我媽經常給我發消息噓寒問暖,次數多了,我不好意思總不理她。”
左正誼點點頭:“其實你媽也不容易。”
紀決嗤笑。
左正誼沒看見他臉上的嘲弄之色,自顧自嘆了口氣:“唉,要是奶奶還活著就好了……我要給她買一個大房子,買好多好多衣服,她說她年輕的時候沒穿過好的。再請一個阿姨,給她做飯。這樣我放假就有家可回了。”
左正誼離開紀決的肩膀,一臉失落地靠到車座椅上。
戰隊大巴勻速行駛,窗外是熟悉的街景。二月末了,天氣逐漸暖了起來,春天之后是夏天,夏天之后是秋冬,眨眼又過一年。
“我有時會想,”左正誼忽然說,“如果當初奶奶把我接走,我的人生會不會和現在不一樣。會更順遂嗎?還是更平庸?”
說這些話的時候,左正誼一直盯著窗外,聲音輕得連離他最近的紀決都幾乎聽不清。
然后,左正誼轉過頭來,沖紀決笑了一下,沒頭沒尾地說:“我比以前更喜歡你了,紀決。”
“……”
左正誼的告白可真稀罕。
很久以前的上一回,他說“我好像有點喜歡你了”,時隔幾個月,他又說“我比以前更喜歡你了”,措辭的變化映照他內心的變化。
失去WSND之后,左正誼在紀決身上重拾了安全感。
這是一種不太好形容的心情,左正誼自己都有點捉摸不透。
他只知道,他疲憊的時候就想紀決抱他,不開心的時候就想紀決哄他,蝎子能不能成為他的第三個家不重要,有紀決在就好了。
左正誼的心情壞得快好得也快,他打開手機備忘錄,輸入了三個字,遞到紀決面前。
“想親你。”
紀決的目光凝在屏幕上,半天才瞥左正誼一眼,就著他的手也輸入了三個字:“想上你。”
左正誼:“……”
“變態,滾。”左正誼狠狠踹紀決一腳,后半路不再搭理他了。
但紀決言出必行,一到基地就把左正誼拖進了自己的房間里。
他們兩個奇奇怪怪,好在隊友各懷心思,都沉浸在輸比賽的沉痛里,沒注意那麼多。
門一關,左正誼被按倒在床上,紀決撐在他身上,低聲道:“哥哥先來。”
“什麼?”
“你不是想親我嗎?”紀決俯得更低了些,湊近他的臉,“親吧,別客氣。”
“……”
左正誼略感尷尬,耳根微微紅了。
他實在不擅長調情,以往大多是紀決主動,或者紀決逼迫他主動,他半推半就,一臉不情愿。
但事到如今,其實已經不會不情愿了。
而且他的確應該主動起來,他打比賽要指揮權,主動掌握一切,談戀愛怎麼能不要?
紀決應該聽他的,任他擺布。
“你再低點。”左正誼雙手摟住紀決的脖子,命令道,“閉上眼睛。”
“……”
紀決很聽話,一一照做。
眼皮頓時遮住一切,黑暗中,左正誼的氣息無限逼近,柔軟的唇貼住了他。
視覺關閉,聽覺和觸覺便靈敏了幾倍。
左正誼主動吻他時輕微的喘氣聲曖昧又勾人,手臂掛在他脖子上,五指垂下,無意識地撩撥他的后頸,癢而酥麻。
紀決忍得住手腳功夫,卻控制不住另一處的反應。
左正誼的大腿有知覺,當即不滿道:“我還沒同意呢,你想造反?”
“……”
紀決憋住笑,放低了姿態,求他:“殿下,你別折磨我了。”
“叫什麼?”
“公主殿下。”
“……亂叫,打歪你的頭。”
左正誼捏住紀決的下頜,作勢要抽他的臉。
這個動作自然是假的,可紀決的抖M脾性是真的,竟然主動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貼近道:“哥哥,你對我越壞,我越想……”
后兩個字化成一縷煙,輕輕鉆進左正誼的耳朵里,激得他耳垂發燙。
但和那直接的用詞不同,紀決的神情帶幾分無辜,手指在他身上游走,極盡溫柔和耐心。
談戀愛可真深奧。
左正誼走神地想,搶紀決的“指揮權”比搶朱玉宏的指揮權難多了。
他不知不覺又陷入了被動之中,被紀決掀開隊服的上衣,咬住了。
“……別咬我,討厭。”左正誼伸手去推紀決的頭,沒把人推開,反而把自己的衣服拂下去了。
紀決的腦袋被蓋在他的隊服里,幸好隊服足夠寬松,可這姿勢實在叫人尷尬,紀決偏又故意在衣服里咬他,左正誼渾身發顫,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才好。
“你、你有完沒完?等會兒還要開會呢。”
“那我快點。”
紀決的嘴唇從他胸前離開,一路向下。
左正誼感受著一線熱氣匆匆掠過,低呼一聲:“你干什麼?!”
“我伺候End哥哥。”
“……不要。”
“要的。”
“不要。”
“哥哥再喊‘不要’,我就理解為你在勾引我。”
“……”
左正誼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