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正誼作為指揮,經常指揮到思維打結,近乎失語。
要不是因為程肅年在SP的地位和威信足夠高,他早就已經被反對聲淹沒了。
但訓練也并非全無效果。
他們打得差主要是因為熟練度不高。這種打法節奏太快,快易生亂,亂易出錯,偏偏戰術容錯率又很低,所以勝率提不上來。
但好處是,五個選手效率相當高地互相摸底了一遍,對彼此的優缺點和操作習慣有了初步的了解。
18日的下午,全隊乘坐大巴車,前往比賽場館。
左正誼靠在座位上假寐,腦內循環播放著最后一場訓練賽的畫面。
雖然不是教練,但他對隊友的表現也十分留意。
左正誼最熟悉的是紀決,他發現,現在的紀決相比蝎子時期很有進步,操作更強了,意識也更好了。
這一方面是因為紀決的實戰經驗比從前更豐富,另一方面是征服過世界賽的大場面后,紀決的心態變得愈加沉穩從容,反映在操作上,更加膽大心細了。
封燦同理,這是一位曾經以“神經刀”著稱的ADC,神時超神,鬼時超鬼,比較難控制。
但其實自打SP奪冠,程肅年退役,封燦就比從前穩定了不少。這是SP近兩年人員更替青黃不接,他壓力太大導致的。
跟其他ADC橫向比較,封燦已經可以說是沒有缺點了。這幾天在訓練賽中的表現也比較穩定,除磨合不順之外,沒有太大的個人問題。
趙靖是個綜合水平很不錯的輔助。他的特點是不太出挑,也不輕易出錯,在全隊所有人中最聽指揮,保AD的能力相當強。
但不擅長幫AD創造機會,較為被動,需要被人帶著走。
這是SP上賽季成績不如預期的根源之一,當時打野不行,輔助也沒法主動游走起來打配合,全局節奏盤不活。
讓左正誼最意外的是上單Lamp,丁海潮。
這個“紅綠燈”在第一場訓練賽中技驚四座,用他的招牌英雄飛景——一個EPL出場率較低的脆皮輸出型戰士,大秀了一場。
左正誼對飛景不熟,他以前大部分時間打中單大核,上單隊友只玩肉。
放眼整個EPL,飛景僅有的幾次出場,也都是被用在了打野位。
丁海潮的技術很犀利,但大局意識很差。全隊最不聽指揮的人就是他,打十場訓練賽,他被教練訓了十一回,連紀決和封燦都被他襯托成了“三好學生”。
要問他到底為什麼不聽指揮,他就結結巴巴地說:“我的腦子聽了,但我的手不聽話。”
“……”
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左正誼總想揍他,但看到他操作還行,又覺得算了,可以原諒。
戰隊的大巴車平緩行駛,左正誼從靠背上略直起身,摘掉耳機。
他和紀決挨著坐,前排的程肅年正在和副教練丁太平商討今日BP方案。
——他們想在第一局執行原計劃,打極端進攻,如果效果不理想,第二局再考慮是否更換方案。
教練們在聊天,選手們也在聊。
今天是Lamp有生以來第一次打職業賽,他很緊張,尤其是把腦袋上的“紅綠燈”染回黑色之后,他就像是失去了靈魂,精氣神差了好幾分。
左正誼瞄他一眼,好心安慰:“不用太緊張,和訓練賽一樣打就行。”
封燦也說:“對啊,反正輸了End背鍋,網上都盯著他呢。
”
左正誼:“……”
雖然是實話,但從隊友嘴里說出來,拳頭硬了。
Lamp愁眉苦臉問:“你們第一次上賽場的時候都不緊張嗎?”
“還好吧?”左正誼回想了一下當年在WSND的經歷,逼里逼氣地說,“當時我的興奮比緊張多,你懂什麼是諸葛出山?我的時代開啟了。”
“……”
Lamp呆呆地看著左正誼,一時被他的裝逼震懾住了。
封燦撇了撇嘴:“我都不記得我第一次上場是什麼心情了。我第一年在UG打的,一團糟,都是黑歷史。”
趙靖說:“我第一次也很緊張,不過我是替補出場,混混就完了。”
這是玩笑話。
紀決說:“我沒緊張,還跟隊友吵了一架,他們把我孤立了。其實我覺得打比賽和上班沒什麼不同,做好你該做的事就可以了。”
“對。”左正誼立刻接道,“比如上單別碰藍buff,那是我的。”
大家笑了起來,歡聲笑語一直持續到了比賽開始。
接上半賽季賽程,今天是SP冠軍杯小組賽的第三場。
今年SP抽簽分在B組,同組對手是UG,FYG,XYZ,SFIVE和Lion。
小組賽單循環,BO3賽制,只有最終積分前二的戰隊可以晉級。
在這五個對手里,相對來說最難打的是Lion,其次是XYZ。SP要想穩定出線,就得把這兩支戰隊都打敗。
也就是說,今晚最好別輸,否則SP的冠軍杯形勢將大大不利。
后臺的休息室里,程教練進行了一番賽前例行講話。
左正誼一邊聽著,一邊把鍵盤從背包里拿出來簡單地擦拭了一遍。
比賽在18點準時開始,兩隊選手提前登臺。
數臺攝像機對準選手通道,左正誼一經現身,臺下就響起一陣熱烈的搖旗吶喊聲。
有人高聲叫“End”,左正誼像首長閱兵似的揮了揮手,惹得觀眾和解說一齊笑了起來。
“End看起來心情不錯。”
“肯定的,今天全世界都等著看他的回歸大秀,他自己也早就手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