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決道:“嗯……因為我的想象力比較豐富。”
“?”
“我怕我在這個關鍵時期手傷狀態下滑,影響End哥哥的三冠偉業。”
紀決半是玩笑地說:“如果那樣,你會很失望吧?八成會甩了我。我一想到那幅畫面,就心如刀割,連你踢開我時的臺詞都想好了。”
“……”左正誼哽了下,“你沒病吧?”
“我病得不輕。”
“我看也是。”
話雖這麼說,左正誼還是有些不放心:“明天叫隊醫給你拿點藥,用了總比不用好。你不許瞞著我哦,手疼就要說。”
“嗯。”紀決應了聲,拿額頭蹭了蹭他。
左正誼越發困倦了,喃喃道:“其實我也有點擔心手傷復發,最近……”
他想說最近幾天訓練任務太重,但職業戰隊都是如此,哪有不拼命訓練的?
干一行受一行的罪,沒奈何。
“哎。”左正誼憑借最后一絲自制力從床上撐起身,“我去洗澡。”
紀決牛皮糖似的摟緊他:“一起洗。”
“不要,我看你是還不夠累。”
左正誼飛快地進了浴室。
他洗完之后紀決才去洗,等紀決帶著一身潮氣回到床上的時候,左正誼已經睡得很深了。
他的睡相時好時壞,白天越是勞累,晚上越安靜。
紀決盯著他足足看了五分鐘,又心癢難耐地親了幾口——這套習慣性連招完畢,才把負面情緒全部驅散,心臟重新被甜蜜填滿了。
“晚安。”
紀決關掉燈,剛閉上眼,出于職業選手的本能,下一場比賽的對手在他的腦海里過了一遍。
一想到蝎子,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雖然是小事,但——
紀決越過左正誼,手臂摸向他床頭的手機,默不作聲地解了鎖,打開微信,找到備注“Akey”的人,刪除并拉黑。
刪完又檢視了一遍左正誼的最近聯系人,然后紀決才把手機放回原位,心滿意足地睡覺了。
第160章 隱憂(2)
昨晚全隊休息得太晚,領隊忘記收手機了。左正誼睡得稀里糊涂,也忘了這茬兒,以為自己和往常一樣第二天早上才拿到手機,根本沒發現紀決在他的微信里干了什麼。
他不知道,紀決也不提,兩人一起被召集到訓練室里復盤比賽,一忙起來,就更加顧不上這種細枝末節了。
這是2月的最后一天,SP的復盤會議開了一整天。
之所以開這麼久,是因為一開始復盤Lion的比賽,后來主題就轉變成能否用同樣的打法來應對下一場的蝎子了。
程肅年似乎一夜沒睡,左正誼在他的臉上看見了黑眼圈。他的手握著一只圓珠筆,在會議桌上無意識地輕輕敲打,微微皺著眉,一臉的壓力已經掩飾不住。
左正誼明白他在憂慮什麼。
SP打贏了Lion,但Lion只是一個開始,后面的比賽多著呢。
就目前來看,程肅年的無核進攻流最適合虐菜,對上強隊風險太大。
不只是微博上的SP粉絲反對他,除他之外的教練組其他人——副教練、分析師等,也都不贊同他繼續走這麼極端的路線。
所謂的“進攻藝術”,在不能保證勝率的情況下,還值得被堅持嗎?
程肅年當初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有多麼激情澎湃,現在他的眉頭就皺得有多深。
傍晚,復盤會議還沒開完。
副教練丁太平打開投影儀,把手機上的數據投到大屏幕上,說:“我們簡略地分析了蝎子最近十二場比賽,我不知道蝎子是怎麼想的,他們的樸教練似乎把Akey當成了End來用,法師選擇偏好,和中單在運營上的細節處理,都跟當初End在蝎子的時候如出一轍。
有幾場比賽還模仿了End在WSND時期的打法,中單當大核,AD做副核,上野都是節奏型,為中路的發育服務。”
“……”
左正誼的表情一言難盡。
丁太平說:“邪門兒的是,他們打得很好,否則不會十二連勝。但除了模仿End之外,Akey基本沒有個人風格,這樣的選手……”
丁太平是個老好人,很少言辭過激。
他委婉地道:“我個人很不欣賞,但不得不承認,Akey的技術很強。想模仿End的人太多了,真正能模仿成功的沒幾個。樸業成是個唯勝利主義者,和肅年是兩個極端,他不在乎打得好不好看,也不介意這種‘代餐戰術’被業內恥笑,能贏就行。”
丁太平看了程肅年一眼:“我覺得這很本質,競技比賽里勝利才是第一位,不能奪冠一切都是空談。我們的無核進攻流觀賞性高,一局比賽下來,幾乎每一分鐘都是高光,但如果打不過蝎子,教練組和選手都得被唾沫星子淹死。尤其是End,正主打不過代餐——”
“……”
這句話不僅徹底掐滅了程肅年心里的掙扎,也重重地敲了一下左正誼。
左正誼是不能輸的。
否則,輿論風波倒是次要,他的好勝心不允許他輸給一個模仿自己的贗品。
而且他現在不斷地摸索新打法,最近練的英雄都是從前不那麼擅長的。他有意全面發展,繼續提高,把自己的短板都補齊,以免被人研究透了,針對限制。
Akey卻在走他的老路——
今日之他對陣“昨日之他”,如果他輸了,豈不可笑?
SP開完會,確立了接下來幾天的備戰方針。